他指尖用力到发白,掩在眸里的浓黑,那一瞬再次復起,他眼底掠过一丝隐隐的阴鸷,却只是平静问:「那又如何?楚楚你倒是忘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句。」
「我说过了。」谢玧道:「不管楚楚你是谁?是人还是鬼?我都不在乎。」
「正如楚楚你所言,你虚情假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我都不在乎。」
「只要楚楚你能陪着我,我自不会与你去计较,不知我说得够不够清楚?」
闷在柜子里半天,凌楚楚听了这回答,险些要一口老血喷出,气得昏厥过去。
她知晓这疯子难缠,不可理喻,可没想到他会疯成这样?
若是常人听到她这样说,这样荒谬离奇的事,就算没被吓疯,也绝不可能像他这样,毫无一点反应。
他太冷静了,冷静得出奇,甚至让人感到害怕。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疯子,疯子的脑迴路异于常人,她干嘛要被一个疯子的思想带偏?
凌楚楚儘管心乱如麻,却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
夜里,凌楚楚起了高热。
这一病来势汹汹,难受得她几欲想吐,浑身软得像棉花一样,没有丁点力气。
她烧得晕晕乎乎,只剩半条命时,只记得一隻冰凉的手,摸了摸她额头。
然后那人唤了她一声:「楚楚,我抱你过去。」
随着话落下,她就人事不省了。
这也不怪她身子弱,任谁经历她这一遭,又是长途跋涉,又受到那般惊吓,再加之在水里泡了太久,一连串打击下来,便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住?
谢玧从衣柜里把人抱出去,便阔步往榻边走去,只不过她身上烫得灼人的体温,还是令他禁不住皱眉。
他快步往前走,不再犹豫,便将她抱到了床榻上,又将薄被拉过来,细心为她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侧身坐在一边,伸手为她拿脉,原本拧着的眉头,直到探到她脉搏如拉紧的绳,绷得那样紧,他眉头才松下来。
用毒多年的他,也精通些药理,知晓不过是感染了寻常风寒,服用些发汗解表的药,至多一两剂,也就大好了。
这么一想,他将外头人唤进来,吩咐她赶紧去煎碗药,趁热送过来。
进来的人正是红珠,她一直低垂着头,没敢往床上瞧,但听殿下如此说,也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她心里比谁都急,就在两个时辰前,她还担心着这姑娘呢,生怕她有个好歹,着了风。
毕竟手凉成那样,没想到还真是,被她一语说中了。
唉,当真是可怜!
她心里如此想,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应了声是,便赶紧退下了。
凌楚楚睡得并不安稳,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身子一直往下坠,像是跌进了万丈深渊,眼前一片黑暗。
那种感觉很可怕,死气沉沉,什么也看不清,出路在哪?希冀在哪?
正在她似梦非梦,忽然感到有人搀了她一把,而后她身子轻飘飘,跌在那人怀里。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一下子涌入她鼻端,哪怕是昏迷之中,却还是让她下意识,眉头皱起来。
耳边人低声道:「还这么烫?」
话刚落,药味冲入心肺,直入口鼻里。
本能的抗拒,条件反射一般,惹得她身子颤抖着,凌楚楚挣扎着,想要推开,却被那隻冰凉的手捏在下颌,令她再也动弹不得。
一口药顺着淌下,呛得她眼泪汪汪。
「楚楚听话。」那人在她耳边轻声哄道:「喝了它就好了。」
他一边安抚她,另一隻手顺着她背脊,就像给猫顺毛一样,抚在她背后。
一碗药好不容易下腹,怀里的少女才安分下来,这药起效快,不肖片刻,她额头已冒出汗来。
细细密密地汗,顺着额头,鼻尖,越冒越多,直至最后,就如雨下一样。
谢玧低垂着眼睫,他动作轻轻,为凌楚楚拭汗,这个过程里,又是一片寂静。
第57章 不知羞
出了一身汗,少女脸上的潮红很快褪去,他擦得那样仔细,就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物拾,即便连湿透的髮丝,他也不放过,半点也不愿假手于人。
烛火将二人的身影,拉得纤长,像是交迭在了一起。
他一双黑眸盯着她脸上,正看得入神,转而视线一转,望着帐上的剪影。
看着那交颈相拥的男女,谢玧舔了舔干燥的唇,再回过头,视线掠过她眉眼,不经意落在她唇瓣上。
如此看着,都觉得燥热。
谢玧喉结滚了下,暗自想到却是方才和她唇瓣相接,欲罢不能的滋味。
即便从她嘴里说出,那样一番鬼话,他却还是一意孤行,半点也未放在心上。
凌楚楚睡得正沉,并不知晓周遭发生了什么?
直到唇角传来一阵冰凉,湿濡的触感,就如黏腻的毒蛇,那样肆无忌惮,撬开她齿关那瞬,她舌尖顿觉吃痛。
伴随着不寒而栗的俱颤,她禁不住唔了声,吞併在喉间的惊叫,让她再也抑制不住,猛地睁开了眼。
谁知再次睁开眼睛,她眸子越睁越大,陡然看清眼前的一切,她都要吓得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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