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宫人,放在人堆里,看着毫不起眼。
「殿下,是奴才。」
就连嗓音,也是细不可闻。
他似乎很畏惧屋里的人,头垂得很低,双手交迭在一起,很是不安。
不一会,屋内传来一声。
「滚进来!」
那声音很冷,即便是大热天里听了,都让他汗毛倒竖。
这一来,那宫人越发胆怯了。
咯吱一声响,门被推开,他探出一个脑袋,果然看到少年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
那黑眸盯着窗外,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殿下,您要奴才…」
他咽了咽口水:「您要奴才打听的事,已有眉目了。」
他忐忑不安的说着,身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虫蚁啃咬的感觉,好似从他皮.肉,钻进了骨缝内,疼起来的时候,让他恨不得拿把刀,割下身上的肉。
可他知道即便这样做了,也无济于事。
所以唯有乖乖听眼前少年的话,他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么一想,他姿态放得更谦卑了。
少年看过来,一双眸子乌沉沉,盯在他脸上,更是让他发毛。
他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殿…殿下,奴才…」他结结巴巴说着:「奴才…」
话还未落,就被谢玧冷声打断。
「毒发作了?」
他眼里依旧无波无澜,看他如一潭死水。
那宫人闻声脸上一喜,恨不得噗噗跪在他脚下,那毒发作起来,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点头如捣蒜,在毒的发作下,眼泪鼻涕直流。
少年依旧平静看着他,看着那宫人像狗一样,在地上对他摇尾乞怜,丑态百出。
随即,他凉薄的唇弯了弯。
少年嘆息了声。
「真可怜。」
他嘴里如此说着,眼里却没有一点同情之色。
「拿去罢。」
谢玧随手一扔,只听咕噜一声,一粒褐色的药丸滚落在地。
那宫人早已顾不得脏污,脸上大喜慌忙拾起往口里送。
入口一股腥臭之味,也不知什么做的?可他觉得心里总算安心下来。
哪知他刚吞入腹内,便听到一声低低地笑。
少年眼尾泛红,脸上的白更显得诡异了几分。
「忘了和你说,你方才吞下去只有半颗药,一颗可解你身上的毒,可半颗的话…」
后半句谢玧没说出来。
那宫人只觉得周身发寒,鼻涕眼泪越涌越多。
最后他像疯了一样,张大嘴巴,将手指伸进去抠,妄图想要将药丸抠出来。
他边呕边吐,就如地上的烂泥。
眼前的少年眉眼如画,可眼下在他眼里,那绝好的相貌,就如地狱的修罗一样。
第30章 吃味
少年冷冷看着脚底下的宫人,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用力抠嘴里的药丸,直到满嘴是血,呛得眼泪直流的惨状。
他噗噗爬过来,攥着谢玧的靴子,哭得痛哭流涕。
嘴里语无伦次说:「殿…殿下。」
「奴才自问没有对不住您…」
「还请殿下开恩,饶了奴才一条狗命罢…」
像他们这样的奴才,都是贱命一条。
能入宫伺候那些主子,都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强烈的生存欲,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惟愿眼前的人,能大发慈悲,可怜可怜他?
哪怕只是那一丁点?莫说让他做一条狗,便是做牛做马,甚至做猪,他都无所谓。
伴随着那骨缝里钻心的痒,他牙齿也不停发
颤:「殿下,奴才求您…」
看,这便是权利。
一个人的生死,掌握在他手里的痛快,多么有趣。
谢玧将他丑态尽收眼底,眼看差不多了,他才收手。
「起来罢。」他平静地说:「这药不会让你死。」
即便他嘴里如此说,可眼里的凉薄,让人瞧在眼里,只觉得周身发寒。
果不其然,就在那宫人半信半疑时,只听他嗤地一笑。
而后开口:「不过半个月时日就不好说了…」
说着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听得那宫人险些昏了过去。
原来方才他给这宫人吃的,是半颗银蚕蛊,另外那一半压製毒性的解药,正在金蚕蛊那颗里面。
银蚕喜冷,忌热,在人的腹内必定耐不住,没有金蚕相助,将银蚕吞噬掉,活人肉便会剩下一堆白骨。
到了那时,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如何?半个月做得到否?」
听到少年语气里的不耐,那宫人脸白得如纸,冷汗越冒越多。
「殿…殿下。」
「奴才已经…已经尽力了,会…会儘快,不…是一定会…」
他信誓旦旦保证,就差没把心挖出来,聊表他一片衷心。
还有两个月,便是秋猎之时,每年这个时候,正是大梁最热闹的日子。
因是皇家林园,皇城的守卫,只会调派一部分出去。
而皇家林园四面环山,他需要一张舆图,那样才能确保接下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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