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脸上莫名一红。
莫非说…郡主是真芳心大动,看上人家了?
青萝胡思乱想了一番,也不敢多问,忙将碗轻轻搁在桌上。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总算醒了。
「你别动…」凌楚楚也看到了,她忙伸手摁住床上的人,对他柔声说道:「你才刚醒,应该多躺会,对你伤口有好处。」
说着吩咐青萝将药端过来。
谢玧看清了,他的视线从模糊到骤然一亮。
那少女脸上挂着清甜的笑,正坐在他床边,一点也不避嫌的样子。
手里的织锦缎被那样软,他下意识反应过来,这里正是女子的闺房。
虽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也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谢玧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出声。
可就在那碗药端过来,他却掀被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凌楚楚被他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先…」
说完就要伸手去扶他起来,却不想听到小暴君说。
「我身上太脏了,会脏了郡主的床。」
他的声音极低,有些沙哑。
少年低垂着眼睫,他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显得和这间房格格不入。
此时太阳快落山了,凌楚楚看到那缕稀薄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折射在他侧脸上,本来如玉的肌肤,倒显得越发冷白了几分。
对,就是冷白,就如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
少年眼里的倔强,还有他那最后的一点自尊,就算身体难受得不行,他还在那里和自己较劲?
不过才十几岁,到底是个孩子,可骨子里的卑微,却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还真是可怜!
凌楚楚看到这里,又听他如此说,不觉有些心疼。
「说什么傻话。」她伸手去扶他:「床脏了还可以换被褥,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你哪脏了?你看看衣服都换干净了。」
这话一出,为避免小暴君误会,她又顺便补了句。
「你放心,我没看你,衣服是我找人帮你换的。」
少女的眸里纯净,没有一点杂质,就像是清澈见底的山间清泉。
谢玧低垂着眼睫,黑眸里翻涌的却是厌恶的情绪。
可当他再次仰起头,又换作一副乖顺的样子,眸里的戾气也跟着消散。
他眼底下的泪痣,披散下来的墨发,衬得他更像一个美人。
凌楚楚看到这样的小暴君,这样一副柔弱的外貌,很难想像到,他会和若干年后原书里暴虐成性的大反派?联繫在一起。
可事实就是如此,之前她看书的时候,原书里很少提到大反派的过去,所以她并不清楚。
可眼下她穿过来以后,看到了这些种种,原书里没有交代过,这三年又是一个怎样的漫长过程。
光是看今天凌晟对小暴君的态度,就不谈他遭遇到的不公,屈辱。
凌楚楚想就算一个正常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像狗一样活着,不被人逼疯才怪。
现在她有些能理解小暴君了。
之前为了活命,她只想着把人送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可现在看来,还是远远不够。
短短时间里,她脑子里飞速运转着,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对他好——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她要护着他,不让人欺辱他。
让小暴君感到人间温暖,说不定这样做,也可以阻止以后的悲剧发生。
如此想着,凌楚楚心里有了答案,她望着他,目色更温和了几分。
「我扶你过去坐。」
少年道了声:「多谢。」
当他站起身时,她才发现他虽瘦弱,长得倒是挺高,按照现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在这样长期营养不良的情况下,能高出她半个头,还真是奇蹟。
她把他扶到床边坐下:「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养好伤在说。」
她嘴里说着,就再次接过青萝手里的药,那药味还挺冲的,总之是凌楚楚不喜欢的味道。
不过为了哄着面前的人,她面上却带着笑:「来,张嘴,喝了药伤也好得快些。」
少年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无措。
他下意识偏过头:「郡主,让我自己来吧,免得脏了你手。」
那眸里的谦卑,让凌楚楚再次看了,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她本想说不要客气,有什么关係?可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
「那好吧,那你要趁热喝才有效果。」
说着将碗递给他,又看了一旁的青萝一眼,对她说:「让质子一个人静静,你和本郡主一块出去吧。」
青萝:「……」
虽然今天太多的事,没有让她消化,可来不及多想,她还是忙应了声是。
凌楚楚怕她待在屋里,小暴君会放不开,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好让他心情放鬆下来。
带着青萝出了屋子,外面的天也黑了大半,好在这个时候过了初春最冷的那几天,倒也不觉得寒冷。
凌楚楚甚至能感觉到,就连迎面的风都是暖的。
「郡主…」青萝那丫头跟上来,在她身后唤了声。
凌楚楚转身看她,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深知这丫头在畏惧什么?对原身之前的镇压手段,所以即便心里有什么话,也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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