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霜谢过秋风后,又同她说了几句,送走她之后,盯着手里的编户文书出神。
初露在屋中收拾东西,正好听到了秋风的话,感慨道:
「公子考虑得也太周到了吧,想到你日后要销奴籍,回云河县一趟不方便,特地命人去办好了」。
林南霜回神,问道:「给丫鬟小厮销奴籍,可是常有的事?」
「这怎么可能?」初露看着那文书道,「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最讲究门风,担心府里下人嘴不严,用的都是家奴」。
「丫鬟到了合适年纪,就配给小厮,等生完孩子,再回到宅子里继续伺候」。
林南霜听罢,只觉得大周朝的奴隶制度实在是太残忍了,看着手中的编户五味杂陈。
初露趁机道,「怀薇,你看,公子待你多好呀,你又何必一直置气」。
林南霜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麻雀,一言不发。她之前一直为齐豫那番话不高兴,觉得他太居高临下,太独断专行。
现在看来,他好像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至少在某些事上,还是考虑了她的感受。
林南霜想了许久,还是拿不定主意,这时门外传来了两个丫鬟的说话声。
「莺儿姑娘,今个儿打扮的真是鲜妍,跟朵花似的,这是要往哪儿去?」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去给公子送午膳」。
初露朝外看去,走廊里的丫鬟正是之前和她们住一个屋子的莺儿。
莺儿当时便想去奇齐豫身边伺候,但当时秋风提拔了林南霜,莺儿心中一直不服。直到这次,秋风生病,她寻了机会,终于调到了齐豫身边。
莺儿身着藕荷色长裙,妆容精緻,轻飘飘地扫了初露一眼,「初露,你当时走的时候那么高兴,我还以为你发达了」。
「不想只是伺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将来连侯府的门都不一定进得去」。
初露有些生气,「你什么意思?怀薇再怎么也是公子的人,轮不到你一个小丫鬟来置喙」。
莺儿轻轻巧巧笑了一笑,拢了拢耳后的头髮,「曾经是,不代表今后也是」。
「你没瞧见这几天公子看都不看她一眼,我要是你,就早点给自己寻好出路,免得到时候被牵连」。
莺儿话虽是对着初露说的,眼睛却不住地往屋内瞟,摆明是了就是衝着讽刺林南霜来的。
「你……」,初露气得面红耳赤,「你想往上爬没人拦你,总踩别人做什么,你这样得罪人,将来……」
莺儿争执,却被林南霜叫住了,示意她关门。
初露生气地瞪了莺儿一眼,见她妖妖娆娆地离开,不高兴地关上了门。
「怀薇,你做什么不让我和她吵,她摆明了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林南霜给初露倒了杯茶,「既然知道她是故意激你的,你何必与她多说」。
初露猛地灌了一杯茶,「我也不想理她的,但你刚才是没看见,她那一身打扮就是照着你学的」。
「摆明了就是见你得公子喜爱,也依样画葫芦,想分走一杯羹,我能不生气吗?」
林南霜在齐宅时常穿藕荷色的长裙,莺儿就找人做了几套相似的,只是林南霜穿时是夏天,那几套衣裙正好合适,这会儿已经转秋了,天气变凉,莺儿再这么穿,就太刻意了。
林南霜不在意地笑笑,「她若不觉得冷,怎么穿都是她的事」。
初露还是不高兴,「怀薇,你就不担心公子真的收了她吗,到时候……」
林南霜笑笑,她知道初露想说什么,但她没打算在齐豫身边呆太久。若莺儿成功得手,齐豫自然会渐渐对她淡了,这反倒方便她离开了。
初露见林南霜不动作,只能自己凑到走廊去观察齐豫那边屋子的动静。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陶瓷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莺儿捂着胸口张皇地走了出来,初露定睛一看,发现莺儿裙上满是茶渍,明显是惹怒了齐豫。
初露立刻高兴了起来,在莺儿往楼下走时,故意大声道:「这不是要去寻好出路的莺儿姑娘吗?」
「怎么裙子都湿透了,还有这额头上都是伤」。
「难道是麻雀想便凤凰,但是还没扑腾起来,就掉下悬崖了」。
初露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众人皆向莺儿投去了目光。
莺儿气得咬牙切齿,但却无法反驳,狼狈地跑了下去。
初露回来后,绘声绘色地同林南霜描绘了一遍刚才的场景,「我猜莺儿费了不少心思,就想趁机勾搭上公子」。
「但公子素来眼光高,怎么看得上她,这下吃亏了,她总算知道要收敛了」。
初露见林南霜无甚反应,继续道,「怀薇,你看公子待你多好,根本瞧不上旁人」。
林南霜摇摇头,她并不觉得齐豫待她有多特别。莺儿会失败大约是选错了方法,齐豫现在正恼着她,莺儿模仿她的打扮,不是正好往枪口上撞吗?
林南霜心有戚戚,愈发不愿在齐豫跟前露面了,齐豫见到模仿她的莺儿都那么生气,见到她本人,不得大发雷霆。
初露素来话多,见林南霜无反应,又聊起了其他。
「怀薇,你可知公子为何要在洛州休整?」
齐豫之前几日,都是白日行车,入夜后寻客栈休息,今日却是在洛州停下了,巳时了还未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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