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梁送到京城了,他的余党不是没有清理干净吗?」
齐豫这时觉得贺梁这案子真是个极好的幌子,可以轻鬆堵住朝中那些老臣的嘴。
徐定瞬间瞭然,「贺梁在黎镇耕耘多年,他的『余党』势力可不小,不知公子计划从何处查起?」
齐豫打开夹在文书中的一封密信,放在烛火上片刻,墨色的字迹缓缓显现。
齐豫看完,面色微动,接着拿信的手往下一压,整封信霎时化作灰烬了。
「备车马,明日启程去蓝州」。
徐定领命,正要离去,瞧见屋外廊下的那个身影,终究还是不忍,提了一嘴,「公子,怀薇姑娘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了,看样子不见到公子是不肯走了」。
齐豫手握书卷,神色淡淡,「她倒惯会使苦肉计」。
徐定是知道当日在戏楼发生的事的,但见林南霜依然住在墨章院,便知齐豫没有完全恼了她,于是劝道:
「我听初露说,怀薇姑娘这几日愁眉苦脸的,寝食难安,一直在琢磨如何同公子解释。听说今早还亲自去了厨房,给公子做糕点」。
齐豫听罢,朝外瞥了一眼,「叫她进来」。
林南霜听到齐豫终于肯见自己了,心里鬆了一口气,提着食盒进来书房。
门一开,便见齐豫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书,静静看着,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也无甚反应,继续翻阅书册。
林南霜将食盒里的碟子一一取了出来,「怀薇见公子近日公务繁忙,甚是耗神,便为公子做了些宁神补气的羹汤」。
齐豫扫了眼桌上的糕点酥饼,「你管这叫羹汤?」
林南霜浅浅一笑,「羹汤还在厨房灶上热着,公子回墨章院用午膳时便能吃上了,这会儿端来,汤许就凉了」。
齐豫放下书册,淡淡地瞧着她,「你算准了我会叫你在门外等着?」一碗羹汤直接从厨房端到书房,断不至于凉了。
林南霜垂眸,看着书案上累起的书册道,「公子事忙,怀薇在门外等一会儿也不打紧」。
齐豫嗤笑一声,「这会儿知道卖乖了?之前不是挺倔的」。
林南霜知道齐豫还在恼那日她没有直接丢掉那根玉簪,解释道,「那日回去之后,怀薇便知错了,知道不该想着把那簪子卖了换钱」。
「卖了换钱?」齐豫长眉一挑,显然没想到林南霜是做这个打算。
林南霜犹豫了半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怀薇长于乡野之地,眼皮子浅,但凡值钱的东西都想着卖了换银子」。
齐豫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亏待你了?你要巴巴地拿元放送的簪子去换银子」。
「公子自是待怀薇极好,只是……」林南霜怯怯地看了齐豫一眼,「只是我爹他欠了不少赌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我才……」
齐豫想起秦管家上回提了一嘴林桢的事,神色放缓了些,「那元放说你们在当铺见过一面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爹说我哥进学要银子,我才去当了那几根簪子的,谁知他转身就进了赌场,还欠了那么多债」。
林南霜知道真话假话掺半,才能让人信服,便拉了林桢出来当挡箭牌,齐豫知道林家人的嘴脸,这番解释便也说得通。
林南霜见齐豫眉眼舒缓,不似之前那般拒人千里,便走近了几步,道,「公子放心,我上回已经和我爹说清楚了,他若再去赌,即便赌坊的人剁了他的手,我也不会再出一分钱了」。
齐豫盯着林南霜瞧了一会儿,「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和元放私下共处一室」。
林南霜抬眼,语气中有几分委屈,「公子肯定清楚,是他趁着飞荷出去自己进来的,和我没有干係」。
齐豫确实清楚,回来的当晚徐定就将事情调查清楚了,是元放故意派人绊住飞荷,好让他与林南霜独处。
「他同你说了些什么?」
林南霜撇了撇嘴,「儘是些不着调的话,我因着他是公子朋友,不好撕破脸,几次提醒他公子也来了,他却故意拦着我,不放我出去」。
齐豫手指敲了敲桌面,「他算我哪门子朋友?」
林南霜走到齐豫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睛似盈了一汪碧水,「既然公子发话了,那怀薇下次见着他扭头就走,绝不和他多说一句」。
齐豫手落在林南霜脑顶,揉了揉,「你还想着出门?」
林南霜心中暗骂了元放几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可以出门的权利,被他这么一闹,又要泡汤了。
「公子若不希望怀薇出去,那怀薇就呆在院子里等公子回来」,林南霜眼巴巴地看着齐豫,眼睛写满了想要出门的渴望。
齐豫只作没看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行,那便好好在院子里呆着,省得成天往外跑,心都野了」。
林南霜一下泄了气,但心中再多不满也不能在面上表露,免得再惹齐豫怀疑。
林南霜转身将糕点端了过来,「公子尝尝这个板栗糕,味甜鬆软,清香四溢」。
齐豫没有伸手去拿,淡淡瞧着眼前人,「你亲手做的?」
林南霜转了转眼珠,搪塞道,「我亲眼看着张大娘做的,嘱咐她多加了好多板栗」,说罢,就捏起一个板栗糕,送到了齐豫嘴边。
齐豫张嘴咬了一口,唇从林南霜的手指上擦过,留下微热的触感,林南霜有些慌乱地缩回手,只觉得手上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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