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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不屑一顾,不管学问多少,满口都是些俗套的挑逗女孩子的话,盲目自信仿佛中个乡试就能隻手遮天、位及人臣一样。

这种人有什么好的。

「你说你不喜欢武将,又嫌文人酸臭,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秦冶咂舌。

「……」秦砚想了想,「正常人。」

「正常的、男人。」

秦砚觉得自己这要求不高,父兄都是这样的人,她以为这样的人也不会少。

不过还是她天真,这年头正常的男人并不太多。

秦冶忽然明白了,怪不得没有情书。

秦砚这是是在人前表现太过于清高,绝对不给男子幻想的机会,没人敢来丢脸。

「那请你坚守信念,如果遇到正常男人,一定别绷着个端庄面庞跟他说话。」秦冶叮嘱道。

那他也就放心了,这是眼光高,那挺好。

只是他没想到秦砚的眼光能那么高。

秦冶看见那从漠北来的信就知道是漠北的三皇子写来的。

原因很简单,长安出来的人写信制式不一样。

皇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秦冶并不讨厌被赶去漠北的三皇子。

但不过这人若是说正常……

还是有些牵强。

秦砚起初也觉得怪异,甚至代人写过那么多表明心意的情书之后,轮到自己写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琢磨。

没有繁多的话语点缀,也没有露骨的情话。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若非心悦,何必与无关的人说这么多?」

她与信件中的人谈天说地,看起来十分契合。

但最初的萌动盖过了一切瑕疵,她忘却了广晖隐藏的身份,也忽略了一切她本应该察觉的蛛丝马迹。

直到她发现广晖利用她的信件来传信,才明白这一切。

她坚信世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与她完美契合的人,认同她的所想所念,甚至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与她无话不谈。

但终究是空想。

「没有人会完美符合你预想,只有为爱的妥协和退让,变成你最爱的模样。」秦冶看了些别国话本,得出了一些酸味的感慨。

只是秦砚在等待中丢失了她应该得到的解释。

终究她忍受不了欺瞒,不想再等待,她也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

能被称之为情书的东西被她封存在了秦关,本以为会是她收到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

但没想到今日在广华殿收到了——出自沈旷之手的情书。

她手中那封繁复的情书,她读出来的部分还都是含蓄一些的,甚至有更为放纵的话她没好意思读出来。

沈旷淡然的说出一些惊人的话,她早已习惯,但写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那古板的情诗之间,填进去放纵本欲的描述,就像那缠绵之间的低吟浅唱,让人面红耳赤。

邀请着人前来盪送慾念,却又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恨不得昭告天下。

这可是皇帝的信件,成何体统!

不过秦砚更为在意的是沈旷的那句话。

「若不是心悦,何必与无关的人说这么多?」沈旷淡然的重复着秦砚曾经在信件之中与他说过的话。

只是听在秦砚耳中,这是只是第二次偶然。

留在秦关的事情本应该就封存在记忆之中,但最近总是想起,就是因为这一次一次的偶然。

但沈旷又不可能是那个人,她眼中的字迹与记忆中更是对不上半分。

但这又总困扰着她。

不过她非常一定以及十分确信这一点,而且就算沈旷是,他没有道理要瞒她三年。

那这信又是作何,在去青州之前更进一步?

沈旷继续说道:「面对心悦之人应当有说不尽的话,也许这些只是些浅表心意,往后……」

浅表心意,还有往后……?!

秦砚盯着手中厚厚一迭应当纳入西盉限制流通书籍的信件,不禁产生了怀疑。

到底是谁给了沈旷这种错觉。

沈旷垂眸沉思片刻,「这是一位故人教给我的。」

他想,秦砚聪慧,应当能够猜得出。

攥着情书的姑娘眼中不断颤动,像是在理解着这一切。

沈旷觉得自己也许铺垫的还算顺畅,抿了抿嘴唇,「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其实我们……」

他觉得这应当是最好的时机。

首先,他们坠入爱河,就如那信件中写得那般火热。

其次,因为那封集西盉最高文学素养之大成的情书似乎已经让秦砚无比感动。

也许他可以试着说一说之前的事。

不过……

「我知道了。」秦砚打断他,圆润的眼睛瞪着他,「您是觉得已经进展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秦砚瞟了一眼那封情书,甚至都不想多看一眼。

沈旷突然被打断,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只是觉得这语气蕴藏着无限杀机,恐怕答错了可能就是万劫不復,还好他未能与秦砚谈论之前的问题,若是此时说更是会惹她生气。

但他还没意识到这也不是一个需要他回答的问题。

「是了,确实你我比起之前缓和了些许,但也不代表……不代表……」秦砚一时气结。

不代表像是这信中所说的令人寒毛战栗的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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