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旷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辩驳,就见衝过来一队人马。
「就是他!仗势欺人,强抢民女!」那原先在街角的杀鱼大娘带着京兆尹冲了过来,指着沈旷一通控诉,「还带了一队人马看着人姑娘!」
「长安城还从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人!抓他!」
那姑娘穿的朴素,而那男子锦衣华服,身后还跟着一堆人。
巷子里一堆人都是监视人姑娘的,看那姑娘见到那男的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男子想要拉姑娘的手还被拧开,这就是强迫!
杀鱼大娘是京兆尹亲舅娘,不由分说拉了京兆尹过来。
「谁!哪个?!」京兆尹顺着舅娘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眼睛瞪得溜圆。
京兆尹抬眼就看见了沈旷差点没吓得跪下来,但还是有理智先捂了亲舅娘的嘴,「我的亲舅娘啊,您可……」
沈旷和秦砚两人也是一惊,二张和尚摸不到头脑。
但沈旷摆手,让京兆尹不要再捂嘴,「百姓有话要说,不能闭耳塞听。」
京兆尹都要吓破胆了,原本以为舅娘说的是哪个纨绔子弟,没想到遇见的是帝后二人,这不是找死呢吗?
「这真听不得,陛……不是,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当街检举强抢民女,是善良之举。」沈旷虽然被人诬告一通,但念在出发点是好的,也就过往不究,「切不可因身份高低任由其行恶,应当嘉奖。」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被误认为强抢民女了?
可大娘在闹市口看遍了人间艰辛,这一通漂亮话只能让她说出四个字:「道貌岸然!」
沈旷被骂的一愣,但也应当好好解释清楚:「这位夫人误会了,这位是……在下妻子。」
大娘当然不信,贼人都是这么说的。
她锐利的眼神扫过秦砚,探头问了一句,「姑娘,别害怕,有什么事跟大娘说,大娘带你告御状。」
秦砚陡然想笑,但看了沈旷一眼,憋了回去,「夫人,确实是误会。」
京兆尹拉着亲舅娘,好言好语,「您看,人姑娘都说是误会了。」
还告御状!这不就告到皇帝眼前了吗!
要命了要命了!
「他仗势欺人,人姑娘能说不愿意吗!」大娘不信,厉声道。
沈旷不管是此前作为皇子也好,皇帝也好,从未有人说他仗势欺人。
如今他同皇后 ,看起来很像仗势欺人吗?
他不是很明白,他从没逼迫皇后做过什么,但人应当不耻下问。
他问:「敢问这位夫人,如何才能算不仗势欺人?」
「?」大娘活了四十多年,没听过这么离谱的问题。
这人虽然面色冷漠,但语气十分诚恳,大娘思索了半天,「你若不缠着姑娘,这位姑娘可会去找你?」
沈旷一想,那想必是……
他看向皇后,皇后十分淡然,又是那得体的微笑,不似肯定也不似拒绝。
好像现在他能看懂了,以前他以为皇后的什么都好,其实现在是什么都不好。
不会。
大娘见这人还有点良心犹豫了半天,哼了一声,「你看,你若抛开你那贵族子弟的身份,看人姑娘不扇你几个耳光。」
沈旷眼中一沉,若是抛开贵族子弟身份……
「当然不会。」秦砚端庄地笑着对沈旷说,体面还是要给。
再说了,只扇几个耳光能够吗?
京兆尹赶紧拉住自己的亲舅娘,自己就这么个家人,别今天衝撞了圣驾明天九族皆空,「您知道这是谁吗,可少说两句吧!」
大娘不忿,王法顶天,天王老子来也得尊重律法!
「是谁!还能是谁,一不秃顶二不貌丑,年轻能带宫中护卫。」
沈旷觉得西盉子民都是聪慧的,朝中能够如此的人确实不多。
「朝里除了长公主驸马还能有谁!」
「在这调戏良家妇女,看我不告到长公主府的!」
长公主是个会享乐的,隔三岔五就在街上采买,一买一大车。
只是没人见过驸马长什么样,听说是个大忙人。
百姓一听,倍觉有理。
长公主闹着和离,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事。
「大娘,您误会了,我们确实是夫妻,但今日和离罢了。」秦砚从袖中拿出两张纸,展开给众人看。
误会沈旷不要紧,但不能让驸马蒙冤。
沈旷搭眼过去,虽是早就明白是什么,但看到了还是格外刺眼。
她竟然还随身带着?真是怕人误会啊。
众人一看是小两口闹和离也就散了,大娘还不放心叮嘱一句,「闹和离也不能大意,有事找官府。」
秦砚终于笑出声,和大娘道谢。
只有京兆尹捶胸顿足,唉声嘆气,问着自己舅娘,棺材铺在哪。
热闹散尽,沈旷看了皇后一眼,这一天按照傅庭安所说,也就只进行了一项而已,但从未见她笑过,反而还差点哭了。
而这时却笑了出来,是喜欢热闹吗?
他觉得皇后回去的路上好似心情不错,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似乎应该趁机问问。
到了秦府门前,皇后迈入府门,再三让他回宫理政。
只是沈旷想起那位夫人所说,「若抛开身份,她还愿意吗?」
但他抛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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