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幼时在邀月楼遇到太子,想起太子给她放的那一场烟火。那个谦逊文雅的少年,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在她心里,她是真把他当哥哥的。
太子一死,雍帝周围的势力彻底根除,朝中百废待兴。新年一过,雍帝便接受周溶的建议,从行政、财政、军政、科举等全方面进行改革。
安王卫慎毋庸置疑成了新任太子,被召回京,不再驻外。舒窈亦受到封赏,保留郡主封号,但位同公主,李明寂也因此加爵为驸马。
凡是新政,总有旧势力阻挠,李明寂虽交了军权,却被临时差遣入宫,也忙得不可开交。想到这里,嘉懿公主凑到舒窈耳边,道:「你与你夫君也许久没见了吧。你说,要不我俩直接进宫,给他们一个意外之喜?」
舒窈非常果断地摇头:「我不!」
嘉懿公主一脸古怪:「你不想见你夫君?」
舒窈心虚:「……圆圆,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你能不能说点你我二人的事?」
此事说来话长。
起因是某天江子若进京上计,舒窈与她在酒楼吃宴,见证了江子若惊人的酒量。
江子若说她从小随父兄吃席,从不把自己当女儿家,练就这一身千杯不醉的本事。不过,即便是她,也对一种酒敬而远之。
这就勾起了舒窈的好奇心,表示自己的夫君也有「千杯不醉」的本领,想拿这酒来试试他。
江子若非常果断地应下,过不久,托人送来两坛名为「醉春风」的美酒。
舒窈趁着月色正好,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膳,拉着李明寂到院子外对酌。
当然,是她看着李明寂喝。
李明寂倒也纵容她,两坛「醉春风」,全部被他喝了下去。只剩最后一口时,忽然伸出手,把舒窈抱到腿上,覆上她的唇,慢慢渡给她。
这酒闻着香,尝起来极烈,舒窈被呛得脸都红了,完全不知道李明寂是怎么面不改色地喝完的。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充满希冀地看着李明寂:「李明寂,你醉了吗?」
她所见到的李明寂,一贯是克制而冷静的。舒窈极少看见他失控的样子,便是情到浓时,也往往由李明寂来主导,晕晕乎乎找不着方向的人,反而是舒窈。
李明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有一下没一下抚弄着她的头髮,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这让舒窈胆子更大了些,勾着李明寂的脖子与他对视,「李明寂,本郡主问你话呢,你要抗旨不尊?」
李明寂挑了下眉,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郡主要臣做什么?」
看来是真醉了,醉得还不轻。舒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情一般,顿时变得兴奋起来,命令道:「抱本郡主去沐浴。」
李明寂顺从地照做了。
其实如果不把他灌醉,他也不会拒绝舒窈。只是舒窈搂着他的脖子,靠在李明寂身上,觉得现在的他很不一样。这让舒窈的胆子更大了一些,像只使坏的小猫,一会儿捏捏他的鼻子,一会儿抓抓他的头髮,嘴上还嘀咕个不停:
「李明寂,你的鼻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这么高?」
「这要问我母亲。」
「头髮也很漂亮。」
「郡主更胜一筹。」
舒窈被哄高兴了,觉得李明寂好像回到了刚到她宫里那会儿,事事以她为先。等到反应过来的使坏,人已经被放进了温泉池,头上的钗环被解下。罪魁祸首俯下身,手已经勾住她衣服的系带,舒窈瞪大了眼:「李明寂?!」
李明寂的语气正经到好像在议论朝政:「臣服侍郡主沐浴。」
然后舒窈发现,醉了酒的李明寂更可怕了。
她哭着让李明寂走开,却被他捉住手,听他低声问:「郡主明明很喜欢,为何要生气?」
最后舒窈都数不清自己晕了几次。第二天早上抱着被子茫然地坐在床上,不忍直视自己把李明寂灌醉还主动送上门的愚蠢行为,羞愤地离家出走了。
但这些,她是不会与嘉懿公主说的。
嘉懿公主倒也没想太多,思索道:「你我二人的事啊……」
她眼前一亮:「有了!」
舒窈看她这个反应,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便见嘉懿公主下了床,从一个十分隐秘的暗格里抱出一个匣子,神秘兮兮地抱到舒窈面前,「你都成婚这么久了,可与夫君好好享受过?」
舒窈:「享受……嗯?」
嘉懿公主大方道:「随便看看,你若喜欢,我让人送你些新的。」
舒窈的眼睛越瞪越大。
形状奇怪的玉石,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膏脂,还有各种她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的小玩意。舒窈猛地把匣子关上,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有绳子吗?」
嘉懿公主也懵了,用一种三分复杂、三分不可思议、四分惊嘆的目光与舒窈对视:「窈窈,还是你厉害。我马上就去让人弄来。」
舒窈:「我就随口说说,倒、倒也不必……」
第202章 番外之婚后二
第二天下午,避暑山庄迎来了一位客人。
李明寂一身绯色官袍,后背刺绣的凶兽气势夺人,他却笑得如沐春风:「我的夫人已经在贵府小住了几日,还望公主代为转达,她是不是该回家了?」
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舒窈确实不占理。不过,那也是李明寂有错在先,谁让他那么不知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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