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声音软酥酥的,秀眉轻蹙,掺杂着毫不做作的紧张。
宛秋心中怜爱之意愈浓,握住她的小手道:「姑娘可别这么说,自兰妃娘娘离世,奴婢便一直想出宫,宫外又无处可去,能顺着四殿下的心意近身伺候您,是奴婢的殊荣,求您不弃,收下奴婢。」
宁嫣望着宛秋诚挚的神情,不自觉的应下。
宛秋站起身来,朝外拍了拍掌,笑道:「姑娘,高门大院里明争暗斗的事不少,此程与奴婢一同入府的还有一名侍女,您年幼,往后她会贴身护着您。」
话毕,一位十七八岁的青衣侍女进屋,眉目不算出众,却身姿高挑,行动间有股英飒之风。
宁嫣昂首看着她,她彆扭地福了个礼,单膝跪下道:「奴婢乃太子府暗卫出身,受四殿下指派,入宁府保护姑娘安全,求姑娘赐名。」
宁嫣:「??」
宛秋当她年纪小,没反应过来,揉揉她的鬟发道:「姑娘,今日宁府老夫人从牙婆手里买了一批奴才入府,我们趁这个机会自个儿想法子入了府,事出突然,四殿下又在宫里腾不开身,不然会提早知会您一声的。」
「嗯,嫣儿明白。」宁嫣甜甜点头,胸腔内盪开熨帖的暖意。
她实在没想到萧南烛会这般周到,这辈子在百香居里,再不止她与阿念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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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秋就此留了下来,那侍女本名长夏,宁嫣让她叫回本名,升做一等侍女,与阿念一同陪在她身边。
因着此事,宁嫣对大年夜的宫宴越发期待,迫不及待想见萧南烛一面,好亲自向他道谢。
宛秋看出她的心意,尽心教了她半日规矩。哪知小姑娘领悟力极快,深宫世家的行走、入坐之礼,她仅仅看了一遍,便融会贯通,连拜贺庆弔礼都做得有模有样。
宛秋起初有些惊异,转念想想,能让小殿下这般上心的小姑娘,可不得是天降神童?
她没有多疑,转身教起阿念与长夏入宫的规矩,免得两人日后跟着宁嫣在世族宫廷间行走,丢了宁嫣的面子。
宁嫣乐得轻鬆,在一旁看起热闹。
阿念自幼长在国公府,行走跪拜的礼仪完全不在话下。反倒是长夏,从小拿惯了刀枪。
如今让她捻着小碎步学走路,将她为难的叫苦不迭。没一会儿,她就嚷嚷着要歇息。
宛秋没办法,只得由她歇歇,转身去安排老夫人送来的七八个粗使丫头。
往后数日时光,皆是如此。
宁嫣心中安逸得很,直到宫宴前夕这天,她坐在廊檐下看书晒太阳,听到长夏和宛秋閒聊。
长夏倚在廊柱上,百无聊赖道:「咱们三小姐长得真好看,一看到她,我就想到我小时候的样子。」
宛秋理了理帕子,难以置信:「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好看?」
「嗯,」长夏点头,「我小时候一条街儿的人都喜欢我,我还有一位青梅竹马,长得极俊!当时还和我约好了,十年后长大他要娶我。」
宁嫣思绪一顿,专心听她们说话。
宛秋好笑道:「娶你?后来呢?」
「后来,我家道中落,辗转被挑去了睿亲王府学武艺,又被送到太子府做暗卫,与他自是没可能了。」
长夏悠悠说着,乐呵呵笑了声:「当时我也是三姑娘这般大小,与那小公子一起看过天上的流星,在土里埋过愿望,后来分离时,他信誓旦旦说十年后要娶我的。」
宁嫣:「……」
宛秋道:「小孩子说着玩玩罢了,你还当真了?」
长夏咂嘴,摇头道:「年少时的感情最认真了,当时我流落睿王府的时候,他可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还互换了信物,连天地都拜过了,还商量好要给十年后我们生下的孩子取名叫「如夏」,如长夏一般!可惜到现在我都没找到他去哪了,他明明知道我还在京城的,也不来找我……」
宛秋随口道:「那就是你们分离太久,感情消磨淡了,毕竟分开十年,足够一个人移情变心了。」
宁嫣:「……」
十载春秋,萧南烛会不会忘了她?
宁嫣一夜没睡好觉,越想越有可能。
她心底涌起淡淡的失落,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萧南烛什么时候对她重要了起来。
不是贪恋萧南烛给予她的守护,只是单纯地想到十年后若有别的女子出现在他身边,挨着他撒娇,宽解他兰妃娘娘的去世,邀他一起埋下有关未来的愿望……她心里便堵得难受。
宁嫣思量了半夜,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目光一瞥,就见梳妆檯上的泥人娃娃,笼在一层昏黄的烛火光晕中。正是岳阳赠她的泥人娃娃,被她悉心摆在檯面上。
她心头一动,麻利地爬起床,铺纸研墨,连夜作起画来。
宁嫣想,她必须找个法子,让萧南烛牢牢记住她!
翌日清早,阿念踏进寝屋,被桌案前忙活的宁嫣吓了一跳:「三姑娘,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憔悴?」
宁嫣抬起头,借着晨光朝对面菱花镜瞥一眼,满眼乌青,长发蓬乱,果真憔悴得很。
她眨眨眼,满不在乎的朝阿念招手:「阿念你快来看,我画得如何?」
阿念狐疑地走到桌案旁,就见宣纸上一名年轻女子跃然而立。
那女子生着绝美的五官,黛眉檀唇,秀鼻精巧,尤其一双清透的狐狸眸,眼波流转,如一汪春潭池水,媚而不俗,灵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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