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规矩的人家,都这个点了不回来做饭,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偷懒。这是要饿死我这个老人家呀,老二家的这是买了个祖宗回来吗?」
这尖锐得令人厌恶的声音让苏云染都想捂起耳朵了,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家的老太太蒋氏。
梁家三兄弟并没有分家,老大倒是想分,因为他赚钱最多。可他是长子可不是想分就能分的。老二也想分,可老大在外做工家里的农活都全在老二身上。老三是个懒人,最不愿意分家。
所以这个家里真正的劳动力也就是梁二海,老大赚的钱最多可也就有三分之一进了公帐。老三那边就只想着怎么从公帐里要到钱,依旧只有二房干的最多,得的最少。
苏云染轻笑一声:「奶奶,这好好的哪来这么大的脾气?这脾气大可是病,得治。您不知道吧,这脾气大肝火就旺,肝火越旺脾气就越大。肝火旺会导致气血不顺,导致其它器官就会以缺血而降低自身功能,严重地会引发肝自身病变和其它器官病变。您脾气可得注意一些了,年纪大就该修身养性,心平气和。」
苏云染一通话把蒋氏所得有些发懵了,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被她这一搅合全给忘了。
「你……你敢诅咒我?」蒋氏满脸皱纹,一双吊梢眼却十分犀利,指着苏云染就准备抄起一旁的扫帚。
苏云染一脸无辜:「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我这可是好心提醒您让您注意养生怎么就成诅咒您了?按照您这说法,那替人看病的大夫岂不是都是诅咒人了?」
蒋氏没想到这新进门的孙媳妇竟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是之前媒婆和人牙子都不是这么说的呀?
「小小年纪嘴巴倒是厉害!你还杵在那跟个木头似的做什么?没看到老婆子我在等着晚饭吗?」蒋氏气是真不顺了,突然就咳了起来。
苏云染淡淡地应了一声,难后一脸为难:「奶奶,我们二房这边欠了几十两银子都快揭不开锅了。您看,大厨房那边能不能分点米给我们?」
蒋氏刚想答欠了几十两不也是为了买你,结果听到她后面的话就不淡定了。
「二房从大厨房拿的粮油还少吗?这些年为了给鹤祯治病,全家家底都快被掏空了。全家都得陪着他一起挨饿受冻,这些年也算对得起他了!还想从大厨房拿粮油,大家都不用过了吗?」
苏云染长嘆一声委屈巴巴的模样:「那您也看到了,二房这边可实在是没有米了。您要是想跟我们一起吃那就得先等等了,我待会去找点野菜。」
什么?吃野菜?那算了,她这把年纪得养生得补补。也懒得跟苏云染费口舌了,赶紧上大厨房催促老大媳妇做饭。
晾好衣服,苏云染推开厚重的房门。
吱呀一声,蚊帐里传来一声轻咳:「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声音很轻,有些沙哑。
苏云染嗯了一声走过去,她掀开帐子猝不及防四目相对,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子苏云染下意识低下头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梁鹤祯伸过手,目光却依旧紧紧盯着她。
过了一会,她给他盖好被子起身:「虽然现在天气还冷,但你每天还是得起来动动。血液不循环,这只会加重病情。晚上我再给推拿一下,那我先去做饭了。」
说是做饭,可米缸里是真的一粒米都没有了。
她算是真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梁鹤祯扯了扯她的衣袖:「衣柜里……有米。」
衣柜里藏米这是什么操作?不过片刻后她就明白了,这是防着蒋氏呢!
这一袋米最多也就一斤,四个人也不够吃几餐的。明明没有分家,却不让二房上大厨房吃去,这到底算什么家人呀?
哎……她也没有什么资格评判梁家,毕竟她这具身体的父母还亲自把她卖了换钱。这份亲情,真是比纸张还单薄。
刚洗好米架上锅,就听见傅绵娘和梁二海回来了,傅绵娘一进门就着急问她:「小染,奶奶刚才是不是来过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苏云染摇摇头:「没事,她也没从我这讨到什么便宜。不过娘,您怎么知道她来过?」
傅绵娘立马黑了脸,刚从田里回来就看见蒋氏跟几个长舌妇在村口的大榕树下编排苏云染。
苏云染一听乐了:「随她去吧!嘴巴长在她身上,我还能不让她说吗?这是刚摘的野菜,那我拿去洗洗。」
傅绵娘拉住了她:「不用,你去照顾祯儿就行。」苏云染被婆婆推回了房间,正好梁鹤祯下了床没站稳摔了。
「相公!」这还是苏云染第一次开口叫他,没想到这称呼叫出口倒也不是那么难。既然判官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再苦再难她都会好好活下去。
梁鹤祯脸色不太好,并不是病态的不好,而是一种情绪宣洩。
她当医生这么多年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理:「相公你想去哪?以后你要记住,起床不要太急,下床之前及得想按摩一下小腿。我都说了你一直躺着血液不流通,双腿就容易发麻的。」
梁鹤祯转过头看她,刚才愤恨的情绪宣洩都收了起来转而换上了一丝羞恼:「我……我想去解手。」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需求,也就他这种古人才觉得难以启齿。苏云染内心毫无波澜,将他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走吧,我扶你过去。」
大概是太瘦了,梁鹤祯高却不重,即使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了苏云染身上她并没有感觉很吃力。
茅房就在后院,到了茅房里梁鹤祯低头看着自己娇小的小娘子,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脸上不由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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