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霉素,治疗消炎。
她出车祸后治疗老吃,还是大把大把。
从手术台出来,一隻腿就这么虚无缥缈的摆动。麻药劲没过,也能感到钻心窝的疼,像是一把细沙,把所有幸福埋没。
就这么想着,肩膀一重。
她震惊。
裴颂的头髮毛茸茸的像是松针,扎的她脸痒痒。
呼吸匀称,很轻很轻。
许绒音不敢侧头,她怕把他吵醒。
她试探性的询问:“裴颂,你别装死啊,快起来。”
他真像是死了,没有反应。
侧头过来也没有反应。
许绒音就静静的盯着他的睫毛,一根一根的数。
好像回到了那个下午。
她于出租屋教裴颂学英语,他学着学着睡着了。那天,她就和现在一样去数他的睫毛,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像是森林。他的呼吸稚嫩不稳,眉头却是平的。
她想上前抚平他的眉毛,手指却被抓住。
许绒音以为裴颂醒了,不自觉扬了扬声音:“好了,裴颂,我们该走了。”
裴颂的声音明显是在说呓语,再也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就像是一隻小猫喵喵叫,说话还奶呼呼的。
“再睡会。”
随后没有动静。
那隻握住她手肘的手也没有禁锢太久,缓缓落下,瘫在她的右腿上,她不自觉颤抖了下。
许绒音舒缓了好大一口气。
她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裴颂有感觉的呢?
就是在她数睫毛那次,无法抑制的心动。
从那天起,暗恋开始。
十一岁的许绒音捧起怦然心动的爱意,有勇气。
二十四岁的许绒音亲手遏制这重启的想念,懦弱无比。
就像门锁的声音。
她心里一凉,去摇醒裴颂。
“裴颂,醒醒,我们被锁屋里了。”
裴颂倦怠的眼皮抬起,声音还闷闷的:“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还挺久的。
好久都没有睡的这样沉。
他抬抬眼:“我躺在你的肩膀上?”
“不然呢?”许绒音生气,“都怪你睡觉,我们被锁在里面了。”
裴颂弯了弯嘴角:“还挺好。”
“有什么好的?”
“这样永远也找不到我们了。”
就像出租屋那样——
他将头偏了偏,又靠在她的肩膀上。
“裴颂,你把我当人形靠枕了吗?”
他闷沉沙哑的发出:“别动。”
撞见
裴颂就这么沉沉的躺下。
他拽住她的手指让她无法动弹, 许绒音皱眉,觉得裴颂实在过于不可理喻。
许绒音并不知道裴颂有没有再次睡着,她只能静悄悄的环顾周遭。
然后——
睡下。
半夜是许绒音沉睡的呼吸声, 裴颂陡然睁开眼。
半撩起的眼皮在月光下照的锋利。
裴颂的脑袋还靠在许绒音的肩膀,他勾了勾嘴角的笑意。
视线拂过许绒音小巧的五官, 视线定格在她的右小腿上。
裴颂起身。
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掀起那一层枷锁, 金属的义肢照在他的眼里, 微不可查的变动神色。
手指攀爬在上, 无限冰凉。
室内并不冷,裴颂倒吸一口冷气。
还好,义肢在膝盖处止住, 他慢慢揉了揉她的膝盖,睥睨在月光中思考。
音音, 你一定很疼吧。
哥哥不在你身边, 你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许绒音的额头陡然生出一滩冷汗, 像是鲜血直冒。
颤抖身子引起裴颂的注意。
裴颂抚摸她的脸庞,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哼着歌,不厌其烦的唱着摇篮曲。
许绒音呓语喃喃:“好疼, 我好害怕。”
裴颂一遍遍的回覆:“别怕, 哥哥在这。”
好久, 许绒音身子定住,额头汗珠渗了下去。
他的手指还在她的脸庞。
裴颂其实不怕许绒音醒来。
裴颂知道,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佩戴义肢, 他也愿意装作不知道。
可是, 他也不想藏了,如果她睁开眼睛, 他就直接吻住她的嘴巴,对她说:“哥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你就算全身瘫痪,也是哥哥爱着的音音啊。”
想到这,他的眼睛深深闭下。
裴颂想到沈祤,那个许绒音拉过的男孩,也许是男朋友,也许是暧昧对象,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们是否是因为身体缺陷才相互慰藉在一起。
如果真是这样,他大不了就去截肢两条腿,让他的音音看看,哥哥比你还少一条腿呢。
他的眼睛颤颤,随后将许绒音的脑袋偏移到他的肩膀上,揉了揉,嘴角一扯。
许绒音醒来,觉得状态不对。
她不知道她在夜里出了很多的汗,她只知道身体里汗津津的难受,很虚,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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