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阿姨给她开的门。
苏允白见到她,还有些惊讶。
这个点了,刘阿姨怎么还在这边?
刘阿姨是家里的女管家,负责莲山这边的日常事务。
苏允白不是个难伺候的人,晚间通常不会需要她们。再加上霍启年一贯不喜欢自己的私人领地里有太多他不熟悉的人,所以每天过了晚六点后,别墅里的管家和保姆们通常会避居附楼,把主楼的空间都留给主人家。
除非是有例外情况。
苏允白问道:「怎么了吗?」
刘阿姨一脸为难,「太太,郑小姐来了,不让我们通知您。我悄悄给您打了电话,但您没有接……」
苏允白拿出手机,果然看到自己有几个未接来电。
郑若澄……
苏允白觉得有点头痛了,「她在哪儿?」
「在一楼书房。」
「她在书房干什么?」
刘阿姨的神色也有些古怪,「好像是……写作业?」
写作业?
苏允白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郑若澄还会主动写作业?
在书房里的郑若澄似乎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她一脸若无其事,「表嫂,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让刘阿姨给你准备了饭菜,你要不要先吃点?」
苏允白听得浑身难受。
一身刺儿的郑若澄,竟然有一天会这么……妥帖亲切?
郑若澄一边说着话,一边还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苏允白,一眼又一眼,像是一隻躲在门后暗中观察主人的小猫咪。
苏允白几乎想嘆气。
可能是她跟霍曼英之间的事影响了郑若澄,以至于她现在的态度有些奇怪,隐隐似乎有些心虚。
苏允白还不至于要拿一个高中生出气。
她放下了包,「我吃过了。」她问郑若澄,「听说你在写作业,都写完了吗?」
郑若澄会来找她,除了这一个,她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郑若澄闻言,果然眼神一亮。
但她还是强自露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还没有,有些题不太会。」
说完,她又看向苏允白。
苏允白道:「你先等等,我去换一身衣服。」
郑若澄点头如捣蒜,乖巧得不行。
等苏允白换好衣服下来,郑若澄已经在吧檯那边收拾好了一块地方做桌椅,甚至还贴心地帮苏允白泡了柠檬水,体贴出新高度。
苏允白顿了片刻才问她:「你还缺几门课?」
郑若澄道:「先写物理就行,剩下的不急。我明天要跟同学一起讨论的……」
说完,她翻出一张物理卷子,直接翻到最后一题,提议道:「我们先从这里讲起吧。」
苏允白接过卷子,前前后后扫视一遍,又从最后一题的题干上抬起头来,看着郑若澄。
郑若澄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苏允白想了想,儘量委婉道:「你应该知道,通常来说,一张卷子的最后一两道题是最难的?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道题应该是附加题?」
苏允白再次确认了一眼最后那道题题号前的小星标。
她也是从高中生过来的,虽然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可有东西显然没变。比如每张卷子的附加题一般不做要求——除非是拔高班。
就她所知,郑若澄上的是国际班,更强调素质教育。
郑若澄抿了抿唇,神色带了几分倔强,「可是,我就想知道这道题怎么做。」
苏允白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也不是不行。但在讲这道题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的物理学得怎么样?就是关于电场、磁场以及能量转换这一块?」
郑若澄的眼神开始有点发飘了。
苏允白好歹给她补过一段时间习,对她的水平心里有点底。
她道:「这样,我从这道附加题给你讲,如果你有不理解的地方就打断我,我再给你详细展开。可以?」
郑若澄点点头。
这道题讲得很痛苦,对苏允白和郑若澄都是如此。
但出乎苏允白意料的是,郑若澄即便听得磕磕绊绊甚至两眼发懵了,还是没开口放弃。
一道题讲完,几乎用了近一个小时。苏允白停了下来,再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等到苏允白再回到吧檯时,发现郑若澄正伏在吧檯上,拿着一张新的A4纸,正认认真真地整理着她刚才写下的解题过程。
灯光下,短头髮的小姑娘皱着眉头,额间甚至微微冒汗。明明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可眼神却很认真,恍惚看去,竟然透着一种很纯粹的虔诚。
苏允白在远处静静看了半晌,心头若有所悟。
一个从来不喜欢学习,不喜欢物理,考试成绩甚至总是在及格边缘徘徊的人,为什么忽然非要主动补习,甚至一上来就要做附加题呢?
大概是有人对附加题很感兴趣,而她想尽力靠近这个人吧?
笨拙又小心翼翼。
苏允白心里微微一嘆,刚才补课补起来的火气一下子散了大半。
她没跟郑若澄挑破自己的猜测——她自认她们之间的关係还没亲密到这个份上,只是又将这道题讲了一遍。
这一次,她代入的是探讨者的角度。试着对郑若澄不断提出问题,又在她回答不上来的时候自己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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