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就在少年身边,目睹他一步步从泥沼深渊扶摇直上,遇雨化龙。
少女眼眶微热到酸涩。
黎弃正在拆叉子包装,看见小姑娘站在那儿,黑漆漆的瞳仁里起了一层水雾,大有要哭的趋势。
他无奈摸摸她的头,声线不自觉柔软许多:「哭什么,过来吃蛋糕。」
裴真坐下来,用叉子颳了一勺奶油,塞进嘴里餍足道:「嗯,真好吃。」
她嘴角还留着奶油痕迹,眼神湿漉漉的如同小鹿,诱人又无辜。
少年鬼使神差伸出手,手指指腹轻轻拭去她嘴角的奶油。
裴真呆了一秒。他要干嘛?接下来阿弃是不是要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舔掉手指上的奶油再说一句:「宝贝好甜」???
啊啊啊啊不行!这也太油腻了!!
她脑子一热,吮住少年沾了奶油的手指。
「……」黎弃眼皮一抖,感觉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包住了他手指。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少年从耳尖到脖子红了一大片,浓密长睫颤了又颤。
裴真也懵了。
看他那样子,好像并没有舔奶油的意图?
那油腻的人……岂不是她自己……?
刚才的骚操作,没有十年精神病都干不出这事。
裴真鬆开少年手指,抿了抿嘴里融化的奶油,装傻充愣:「嗯,不能浪费。」
黎弃:……
肌肤上热意还在延续,少年低头吃了一口冰凉的奶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于是提起其他话题:「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事?」
少女想到今天上午那出闹剧,觉得在这个时间点跟阿弃说不太合适。对方可能只是难得见到明星的路人,想拍照留念一下。
她不想平白无故让少年不开心,便简单道:「我和姚冰逛了商场。啊对了——」
「姚冰约我们过完年去鬼屋玩呢。她让你把吴绍泽也叫上。」
「嗯。」黎弃眼角微弯,已经开始期待那天小姑娘吓得往自己怀里横衝直撞的样子。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了下,裴真接起来:「餵?」
那边的声音沙哑苍老,裴真听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裴鸿达:
「女儿,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家来?」
单听他语气,有够可怜的。
妻子背叛,女儿并非血脉,公司生意由于丑闻连连下跌。
可裴真太清楚裴鸿达是怎样一人了,他最爱的人就是自己,为了自己利益可以毫不犹豫牺牲家人。
之前逼她去见董新,还以黎弃为威胁,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又想起她来了?
裴真可不是原身,不会被他假惺惺的可怜模样打动。
「我已经有家了。」少女冷冷道。
裴鸿达神色悲怆:「爸爸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你活该。」裴真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除夕夜,万家灯火,阖家欢乐。
居民楼内,暖气开得很足,少女穿着薄薄的长袖在厨房里忙,脸蛋红扑扑的,秀气的鼻尖上凝着一层细密汗珠。
黎弃在一旁打下手,冷白的手抱着菜叶浸入冰凉的水中,神色确是温暖踏实的。
十七年来,他第一次过了一个安稳祥和的年。
他抬眸安静看正在忙碌的少女,纤细白皙的脖子裸露在外,乌髮盘在头顶,可爱又乖巧。
他突然就很想和少女说说话。
「真真。」
「?」少女在切菜,手中的刀没停下,侧头看来。
「你确定要烧那么多菜吗?」少年看着厨房檯面上堆得满满当当的锅盆碗筷。
「你不懂。」裴真一本正经,「年夜饭呀,就是用来犒劳辛苦一年的人们的,当然要越丰盛越好。你去帮忙把餐桌整理一下,我要开工了。」
等菜全部上桌,时针已指向七点,外面天早已黑了。
黎弃打开汽水,倒在玻璃杯里,而少女调好电视频道,一边兴致勃勃看一边给黎弃包了个脆皮鸭放到碗里。
「干杯!」两人轻轻碰杯。
裴真喝了一口冰可乐,满眼都是笑意:「阿弃,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少年弯唇,他又何尝不是呢?
「阿弃,我以前不是身体不好嘛。」裴真看着冒气的可乐回忆道,「我爸妈很少给我喝这个。只有每次去医院看完医生他们才会给我买,买了也只让我喝一小口。」
「我当时好羡慕那些可以随便喝汽水的同龄人啊……」
黎弃认真听少女说完,摸摸她的头安慰:「真真乖,以后可以随便喝。」
「哼,骗人,上次我发烧你就没有给我喝。」裴真微微嘟起嘴。
少年漂亮的指骨微弯,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三下,琥珀色眼睛眯成一道线:「发烧还想喝可乐?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嗯?」
明明是在责怪,可气氛却一点点旖旎暧昧起来,只怪少年语气太过缱绻。
少女觉得好热,眼神乱飘扯开话题:「这房间里的温度是不是开得太高了?」
少年微微一笑,没有拆穿她的小伎俩。
……
酒足饭饱,春晚也开始了。
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剥桔子吃。每有明星出场,裴真就问少年:「这人你认识吗?」
少年的答案都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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