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肃依旧是一张阎罗王似的脸,只是表情愈发不耐,「这四月天里收拾个屋子还能出汗?」说完扭起她的手腕,「你用了什么东西?」
夏宁立刻恍悟。
哦~
不是嫌她汗味啊。
夏宁双眸含雾,红唇皓齿,娇声道:「大人,您弄疼奴了。」
她在弄字上使了个心眼。
美目流转,风情万种。
一派不入流的勾栏瓦舍做派。
耶律肃眼眸眯起,眼底卷席暴虐之色,仿佛耐心耗尽,嗓音压低,「不说是吧。」
能吓得人心肝乱颤。
独独没吓到夏宁。
可她妩媚的笑才攒到一半,就被男人拦腰扛起,将她像是一个麻袋似的抗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走入提前预备的隔间里。
噗通——
一声。
美人落水,衣衫尽湿。
她从水中冒出头的一瞬间,有些懵逼。
耶律肃床品极好,怎么、怎么今晚不按套路出牌了呢?
耶律肃原只想把她扔进盆里衝去那一身味道,却在抬脚准备离开时,无意扫到夏宁出水时的模样。
并非她平日里调笑浪荡的做派。
眼神清亮,水珠沿着白皙滑腻的脸颊淌落,让她看起来干净的不染尘埃。
这个念头闪过后,耶律肃无声嗤笑了下。
不染尘埃?
她一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女子?
那副身段不止是伺候了多少男人才练出来的。
真是可笑。
耶律肃只留了个嘲弄的笑声便离开了。
但又没彻底走。
夏宁趴在澡盆边缘,双手扒着,下颚搁在上头,嘟着嘴眨巴着眼睛,毫无刚才风情万千的模样,怡然自得的很。
耶律肃临走时那一个厌弃的笑她可没错过。
这是又嫌弃她脏,又不愿意离开啊。
毕竟今日可是耶律肃大将军一月仅有一次的开荤日,白白的走了岂不是还要熬到下个月,那可不得憋坏了?
想到这儿,夏宁吃吃的轻笑了两声。
泡了半盏茶的功夫,将身上香粉的味道彻底洗去,夏宁才出隔间。
耶律肃去了另一侧的隔间洗漱,此时只着一身雪白中衣,大马金刀的坐在床边上,手持一卷书籍。
他身上有武将的刚毅,却不曾沾染武将的粗鲁,周身气韵高冷矜贵。
就这般坐在那儿,如名师作的画,教人赏心悦目。
第2章 将军他不疼人
察觉到夏宁出来后,他放下书卷,视线投来,嗓音透着一丝低沉的慵懒,「过来。」
再配上那一张俊逸的面庞,若是寻常女子怕早已把持不住芳心荡漾了。
夏宁轻咬下唇,娇笑的扭着身子过去。
还未在床边坐稳,就被一隻大手摁住肩膀压下。
一句废话、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曾有。
耶律肃来这儿就只此一事,从不会在其他事上耗费时间。
天旋地转,一室孟浪。
燃的烛火熄灭,声音仍未休止。
夏宁自认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之外,还有一具倍儿棒的身子骨。
即便如此,也败在了耶律大将军的手下。
这一夜,是从未有过的煎熬,床品极好的耶律肃这一夜似是发了狂,她哭哑了一把好嗓子,眼泪流了又流,才求得耶律肃放过了她。
下一瞬她便昏睡了过去。
次日她睡到晌午才醒。
身侧早已冰凉。
耶律肃从不在她这儿过夜,这两年以来,素来就是完事儿走人。
两年前,他花了重金将她从青楼赎身,脱了娼籍,又替她置办良田入了贱籍,购入了一座院子将她养起来,成为他纾解的外室。
这两年的日子嘛,自然是比青楼里过得舒服。
不愁吃不愁穿,还不用应付各色恩客。
只不过……
夏宁扶着腰身艰难的起床,嘶嘶地倒吸着凉气,脸色一片煞白。
这个月耶律肃是憋疯了么,往死了折腾她。
她扯了一个外衫将自己裹住,又叫来丫鬟进来送水清洗。
洗洗刷刷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夏宁洗的一身干净,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任由丫鬟进出收拾床榻。
昨晚的那些褥子被面是不能再用了,但也不能随意丢弃,通常都是由张嬷嬷打包送去外头焚烧厂烧了干净了事。
夏宁脸皮厚,今儿个进屋收拾的丫鬟买来不到半年,脸皮薄的很。
光是打包就臊红了脸。
低着头像个鹌鹑蝈蝈似的出了房门。
露出的一截脖子通红。
如此单纯可爱的反应,逗得夏宁笑出了声。
「小姐再这样取笑人,小心又要臊跑一个丫鬟。」一个紫衣丫鬟抱着一床新褥子进了屋子,声音爽朗,利落,铺床迭被的动作麻利整齐。
没一会儿就将床铺整理妥当。
这是跟着夏宁最久的一个丫鬟,名唤梅开。
是夏宁两年前在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两人说是主仆,实则更如友人密友。
夏宁摇着团扇,哎呀的笑了声,「那嬷嬷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了,这样吧,以后让丫头在院子里做些洒扫工作,别进我屋子了。」
梅开插着腰走来,意有所指的笑道:「书房也不能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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