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说得有些激动，明王没想到他对孩子的话题这么感兴趣，讨论得这么深入和热烈。
明王虽是个年轻的父亲，但很理性，他道：「自然不能，世上大概没有能完全满足父母期待的孩子，即便父母再悉心教导。」
景澜好像正等着他这一句，他坐直身体，努力压着笑，但发自内心的骄傲糊了在座每一位一脸，「有。」
说着他没忍住看了江怀黎一眼，更加骄傲。
江怀黎：「……」
明王：「？」
明王第一反应，竟然是难道江怀黎怀了这样一个孩子？
当然不能。他立即否掉了这个可能。
那他为什么要那么骄傲地看江怀黎？
明王很快想到，两人大婚前京城那个传闻，澜王一心想当江怀黎的爹。
明王：「……」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江怀黎，那一眼很难说。
江怀黎：「……」
江怀黎埋头吃饭，全程在内说过一句话。
景澜还想拉着明王继续这个话题。他现在是皇上了，明王自然不敢拒绝了。
这顿家宴后很长一段时间，明王都没再炫耀过儿子。
漫长的家宴终于结束后，江怀黎不知道是不是想解释，送明王出宫。
两人沉默地走着，只有陶宇在说话。
当两人同时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怀黎慢了明王一步，两人皆是一怔。
陶宇不懂他们为什么同时停下了脚步，并且变得更加沉默。
他乖乖地等着，眼睛在两个奇怪的大人之间转。
明王忽然复杂地笑了一下，一口积压很久的浊气随着笑呼了出来，他说：「怀黎，过去十多年，你一直走在我身后，从未僭越一步。」
江怀黎说：「那时我是明王的伴读。」
明王后退了一步。
江怀黎却没上前，「就送到这里吧，表哥一路顺风。」
这场家宴，其实是给明王饯别，他说他要去封地了。
江怀黎站在原地目送明王抱着儿子越走越远，看不到人后，他回头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景澜。
景澜从假山后出来，正了正衣领，说：「我是来看看明王他有没有说我的坏话，他这个人一向输不起。」
「他输得起。他看起来输不起是因为他投入太多了。」江怀黎纠正完他的话，才说：「明王没有说皇上任何坏话。」
「那就好，他还算是个正人文君子。」景澜鬆了一口气。
江怀黎继续说，神情和声音一样清清冷冷的，「既然皇上实在放不下当爹这份心，又把陶乐当弟又当儿子，今晚就好好辅导陶乐吧，别来未央宫了。」
景澜：「……」
第44章 番外5
正努力奋斗的陶乐，见皇上亲自来教导他，自然非常开心，学习的劲头更足了。
景澜却一直唉声嘆气，瞅一眼努力看奏摺的陶乐，嘆气声更重了。
「陶乐啊，以后你娶了老婆一定不能太惯着她。」
陶乐不理解，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身后一国之君，被皇后赶出房，还有谁比他更惯老婆吗？
但是他是皇上，陶乐听话地应了下来。
接着，陶乐听他讲了很久怎么给老婆立规矩，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陶乐一一记下了，打算以后用以管理后宫。
有的人是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跟陶乐说了一整夜不能惯着老婆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御膳房，吩咐他们给江怀黎做早餐了，还全程盯着。
然后早饭时，又来一场夸夸。
可是，江怀黎早就不是那个第一次听夸夸浑身彆扭的人了。在景澜的世界他听了太多羞耻彩虹屁，对乐康他们这些已经免疫，一边听一边吃，丝毫不受影响，对景澜的态度也一样。
景澜委屈地说：「你当时答应我可以做爹系男友的。」
江怀黎心里嘆了口气，实在好奇，「你为什么就放不下那份当爹的心？」
景澜：「还不是太爱了吗？爱得太深，就想把你当一切。」
江怀黎：「……」
陶乐：「……」
江怀黎沉默地吃饭，过了好久才说：「既如此，你也不必说给别人听。」
「太喜欢了，太骄傲了，就忍不住说。我其实一直忍着的，可明王竟然在我面前炫耀儿子，我能忍得住了吗？」景澜说着，见江怀黎看向他，立即说：「哦。」
陶乐恍惚地眨了下眼，继续安静吃饭，彷佛自己是个聋子。
接下来一段日子，他时常又聋又瞎，也时常莫名觉得很撑。
终于在某个时段之后，这两人消停了下来。
那是因为到了查高考成绩的时间。
这时候他们还在疗养院住着，其实景澜可以出院了，他是觉得住了几个酒店，都不如这家疗养院的环境好，再加上这里有疗养院的护士和护工，他们会省心很多，江怀黎也不用那么辛苦，于是就继续住在这里。
王医生连带两个护士都知道哪一天什么时间查成绩，那天早早地来看。
景澜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刚到时间点，就登录网站查成绩。
不过，这个点查成绩的人太多了，他前三分钟都没能挤进去。这磨人的三分钟，他以为会让江怀黎紧张，转头却看到江怀黎非常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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