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爱很爱傅羿岑,一点点也不愿冒险,思来想去,只有离他远远的,才能完全避免这种事情。
周忍冬又摇头,握住他的手,挺直身体,扒着他的肩膀,去看伤口,见重新包扎好了,偷偷鬆一口气,抿着唇低头。
傅羿岑见他不语,咬着牙,继续问:「还是真的因为那个大壮?」
「不是的。」这回周忍冬反驳得非常快,他手脚并用爬到傅羿岑身上,小心翼翼地攥了攥他的衣角,「不关大壮哥的事,我们是偶遇,求你放了他,可以嘛?」
「可以。」傅羿岑赌气道,「但是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不放人。」
周忍冬低下头沉思,拧着眉纠结。
傅羿岑见这个办法有效,故意说:「若是不说,现在就把他投入刑房,严刑逼供。」
「不可以的。」小傢伙果然急了,身体下意识朝他靠近,「不能打他的,求求你,好不好呀?」
「掌刑侍卫的鞭子不长眼,不用一天,就能让他皮开肉绽……」
「不要!不要!」周忍冬急哭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晃了晃,声音不由软了几分,「放了大壮哥好不好?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拖累我?」傅羿岑眉头一皱,疑惑道。
周忍冬见瞒不下去了,抽抽搭搭,把那无稽之谈的灾星转世一说全盘托出。
傅羿岑哭笑不得,又心疼得不行,将人搂紧了,托起他的下颚,滚烫的唇瓣落在他哭红的眼皮。
「冬儿,我曾算过命。」傅羿岑声音里带着蛊惑,「算命先生说,我命硬,没人克得了我。」
「你骗我。」他舔了舔苍白的唇,细声细气的。
傅羿岑屈指点了点他的鼻尖,胡诌的话随口就来:「没骗你。先生还说,我杀气重,灾星靠近我,能吸食杀气,变成小福星。」
周忍冬噗嗤笑了出来,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按你的想法,这是不是很有道理?」
周忍冬哼唧一声,摇头:「你拿我开玩笑。」
还能听出他开玩笑,这小傻子也不是无药可救。
傅羿岑宠溺一笑,捧住他的脸,幽深的眸子里有掩藏不住的慌张。
「不要再离开我。」傅羿岑道,「你留在我身边,灾祸不一定应验,可你若离开,我会马上发疯。」
周忍冬吸吸鼻子,「哇呜」一声,埋首在他怀里,哭得好大声。
他本就不愿离开,但心结难解,傅羿岑的几句话看似闹着玩,却有技巧地打中他柔软的内心,轻巧把结打开了。
「对不起,我错了。」他眨眨泛着水光的眼睛,无辜极了,「你放了大壮哥好不好?」
听到这个称呼,傅羿岑脸一沉,眉眼间的鬆懈一扫而空。
「怎……怎么了?」
周忍冬刚呕了血,脸色苍白,被他一吓,血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第四十一章 唔……不要,好疼……(修)
「冬儿唤别人哥哥,未免唤得有些顺口了。」
一股子酸味瀰漫屋内,周忍冬努努嘴,垂下眼睑,揪着他胸膛前的衣裳,大着胆,哼一声:「才不是。」
傅羿岑酸不溜秋道:「那唤我一声。」
周忍冬把脸埋在他胸膛前,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以此表示抗议。
傅羿岑不知他为何如此抗拒,只当他害羞,为他的身体着想,暂时没再刁难他。
他身体如此虚弱,情绪不能再受刺激,万事还是哄着他为好……
接下来几日,将军府总算风平浪静了。
向来懒散的楚毓,成了将军府最忙碌的人。
他像老父亲一般,盯着将军和将军夫人吃药、休息,稍有违反医嘱的,便念叨到他们害怕。
除此之外,他还得每日抽空去陪柳思逸念书,给动不动就紧张的人舒缓心情,免得殿试出了差错。
这一天,殿试结束,柳思逸果然不负众望,夺得头魁,成为今年的新科状元。
他拒绝留在京城为官,主动请缨,前往西南治灾。
久未上朝的傅羿岑竟连声附和,表示最近边疆安稳,他閒来无事,可以带兵护送柳状元前往西南。
朝中清正的老臣跪了一片,夏执今再怎么不愿,也只能点头同意。
下了朝,他气得摔了一堆东西,将寝殿的门拴住,确认四下无人,抬手在书柜最上一层抽出一本书。
书柜缓缓往一旁移动,后面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门。
夏执今走了进去,通过幽黑的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一间开阔的暗室。
暗室瀰漫腥臭味,光线阴暗,只有高处的台上燃着一根蜡烛,墙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刑具,地上布满了森然的白骨,一张坚硬冰冷的石床摆放在角落里,床上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
听到脚步声,女子猛一哆嗦,抬起头,露出一张被划得满是刀痕的脸。
「你……你是恶魔!」
傅如裳抱住胳膊,眼底儘是恐惧,缩在床角,看着夏执今一步步靠近,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夏执今笑容阴森,掐住傅如裳的脸颊,眯了眯眼:「傅羿岑给朕下套,那个柳思逸居然是他的人!」
「关、关我什么事?」
夏执今手上力道加重,按住她没有结痂的伤口:「若是你动作快点,朕早就能定他的罪,还能让他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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