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有些熟，在还未思考时，手臂已经勾上陆池琛的肩膀。
陆池琛半挑下眉，把人一把从床上捞了起来。
餐桌上放着他准备好的早餐，有些是陆池琛自己做的，还有些是他晨跑时顺路买回来的。
豆浆温热，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很是香甜。
陆池琛坐在卢霜对面，看着他的姑娘一点一点吃着东西，心里满满当当的。
在她生命里缺失的那五年，他用以后的所有时间去偿还。
眼见着卢霜吃得差不多了，陆池琛才慢悠悠开口：「邓书桃和双文宾那俩傢伙要订婚了，打电话来问你去不去。」
卢霜喝完玻璃杯里的最后一口豆浆，豆子的醇香在口腔里横衝直撞。
最好的朋友订婚，她肯定是要去的，只不过那通电话，卢霜是真的不记得。
她蹙了下眉，将手机从包里捞出来的动作有些不可思议：「我早上没接到电话啊。」
点开通讯记录，里面居然真的有这么一通电话。
来电时间显示是昨晚八点半。
陆池琛靠在椅背上，手臂撑住桌沿，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那会儿是有点儿腾不出时间接电话。」
他故意拉长调子，卢霜猛地咳嗽起来，一幕幕旖旎宛若倒带般又浮现在脑海里。
「好了，不逗你了」，陆池琛笑着把温水放在卢霜手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卢霜抿了几口水，脸上的红终于被压下去不少，才又问他：「他们订婚仪式是几点？」
「下午三点。」
卢霜看了眼手机屏幕，现在都已经一点了，这人居然还在这里不急不躁的！
她穿来的衣服裤子全套挂在阳台上，风呼呼地吹，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连一套能穿出门的衣服都没有。
她连忙拉起陆池琛的手往卧室方向走，急匆匆道：「去之前我得先回趟清溪巷。」
陆池琛任她拽着自己在家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女孩井井有条地将杂乱的事情一一安排妥帖，又站在衣柜前把衣服一件件往他身上搭。
原本死气沉沉的房子，突然被注入活力，好像终于迎来它期待已久的生机。
出门前，卢霜将拖鞋放回鞋柜，转眼便对上陆池琛那双随处惹火的多情眼。
他很听话地颳了鬍子，换上三件套，白衬衫的纽扣老老实实扣到了最上面那颗，袖口散发出淡淡古龙水的气味，禁慾又霸道。
卢霜跟在他身后，一直到清溪巷门口时，都有些没回过神。
最近时常能在清溪巷里见到搬家的大货车，一车一车拉走的，像是那么多年光阴岁月的化虚为实。
停好车后，见她还在发呆，陆池琛生怕她哪里不舒服，骨节分明的手指绕过来，在卢霜耳垂上轻捻了下。
古龙水的气息一阵阵覆上，顺着耳畔钻入鼻息，卢霜顶着张大红脸，忙不迭跑进巷子里。
从他家走的急，卢霜不得已穿着陆池琛的衬衫，跑起来时，白衬衫宽宽大大的，乌黑的长髮垂在后背，隐隐透出腰肢的轮廓。
陆池琛撤回目光，往上勾了下唇角，笑得耐人寻味。
直到房门关上，卢霜的心跳依然快得吓人。
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穿正装，几秒内的心动，让卢霜回味了好久好久。
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的订婚仪式，卢霜不敢怠慢。
等她换好衣服，手指握上门把手，大门的密码锁「嘀」一声自外打开了。
陆池琛的目光黏在卢霜身上，她换上了一条连衣裙。
淡粉色的泡泡袖配上法式格纹，清纯中带着曲尽其妙的媚态。
没有工作装那么刻板，也不像穿白大褂时那么专业，现在的卢霜，像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
仿佛初春三月，枝头嫩红的早樱。
卢霜正想问他怎么会有自己家的密码，转念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在夜店喝的半醉，怕被咬文嚼字的某人再抓到把柄，她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正因为那天的事情陆池琛从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卢霜不想自己给自己挖坑。
不等她开口，倒是陆池琛先开口：「小学霸帮忙解释下？」
卢霜本能想跑，没想到陆池琛提早一步预判她的想法，腕骨自挺括的衬衫袖口拉出一截，手掌拦在她身前。
陆池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上前一步，手指捲起她身侧的背包链条，玩味地俯身凑到她耳畔，用气音问她：「为什么密码是12311231？」
卢霜哽了下，想到自己早上看到的那封信，她投降地垂着头，耳垂红得滴血：「是你的生日。」
远处看来，就像是她整个人依偎在陆池琛怀里一样。
陆池琛正打算回她，倏尔想起高二那会儿，语文老师和他们科普过农历的浪漫。
讲课的人和内容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唯独只记得当时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女孩儿，认真又仔细地将老师说的每一个字记录在语文书封皮里。
【十二季冬，严冬冰月；二四之日，杏丽月晚。】
他僵了下。
1231原来不是1231，农历的年尾，照应他阳历的生日2月19日。
他原以为卢霜恨他，却从未敢想，五年时间里，她无时不刻都在想他。
陆池琛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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