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皇位,谁不喜欢?如果阿曜不退,那他就顾不得其他了。
五哥刚被父皇罚了秋后流放,眼下正是敏感的时候,最忌讳拉帮结派。
他便没有从正门进,而是翻墙偷偷进了烨王府,一路轻手轻脚去到了墨曜的书房,这个时候,他一般会在书房练字。
书房内传来交谈声,想来还有别人,他便在门外找个地儿躲着等了一会儿,片刻后一名太医从里头出来走了。
阿曜身子一向不好,有太医出入也正常。
他悄悄往前走留了几步,正欲进去,又听见里面别人的声音,就又等了会儿。
四周静悄悄的,再加上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刻意放低声音说话,他就算不想听,也听得一清二楚。
「王爷,您为何要让太医说您有不孕不育之症呢?这不是....这不是..不是荒唐吗!」
不孕不育,还怎么继承大统?
墨曜笔尖一顿,道:「五哥失势,现下有能力继承大统的只有本王和六哥,没有六哥就没有现在的本王,谎称有不孕不育这个病,就当是本王送六哥的册封礼吧。」
「睿王爷不是说过此生绝不会主动沾染皇位,陛下怎么可能.....」老管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搬出陈年旧事来劝解他。
「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将本王这个病传得满城皆知才是,这皇家里,也就六哥拿我当人看,况且他也不是喜欢皇位,他是喜欢程姑娘。」
里面传来老管家长长的嘆息声。
第25章
门外的墨钥呆愣地靠在柱子旁,怔怔望着屋门,他很少哭。
母妃死的那年哭过一次,他难过母妃的死。
看到母妃遗书那日哭过一次,他难过自己要在母妃的遗言和凝织之间做选择。
如今又哭了一次,因为愧疚,他对之起过杀心的人,曾经放弃过的弟弟,从头到尾都在为他着想。
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烨王府,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天牢那名活口的死,果不其然,那日出入天牢的人里就有烨王府的人。
当时没查出来只是因为没人觉得这件事会是阿曜做的,自然略过了他,如今看来,阿曜有足够的动机做这件事,阿曜可能早就知道这些刺客是他的人。
帮他收拾了烂摊子。
谁说他这个弟弟单纯可爱的?
当晚墨钥喝了个烂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地发泄。
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我这个不孝子,不称职的兄长,违背了母妃的遗言,还一次次想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我就是个蠢货!!!」
「凝织不喜欢我,母妃不要我,父皇嫌弃我,五哥利用我,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却想要杀了他,人家都不需要我动手,自己就先让了我一步......」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那一晚,他醉得不省人事,在地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后褪去悲伤只剩下满心的愧疚,他有愧,他胆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对墨曜更疏离了,后来,百官推举,父皇赏识,他故作半推半就成了太子。
册封了太子后,五哥绑架凝织在悬崖边上的一席话,以及最后尸骨无存的结局,让他整颗心凉了个透。
册封太子礼后,阿曜亲自登东宫给他送贺礼,面对阿曜一如既往的热情,他愈发冷漠疏离,墨曜来东宫见他,他避而不见。
他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
等不到他的墨曜留下贺礼后离开。
事后他看了一眼,那贺礼是行房的小人书,还附言让他对这个千辛万苦娶到手的嫂子好一点。
哭笑不得的同时愧疚更甚。
他这个弟弟像是不明白他的刻意疏远一样,执着得很,以至于半年登基后他衝动之下把丹州给了他,也是想让自己眼不见心不愧。
阿曜去丹州那日,太后,也就是他后来的母后跑到他的寝殿满脸失望,「皇上,您再恨哀家,也不该让曜儿去丹州,他待你的好连哀家这个后宫里头的女人家都看得清楚。」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的错事,那是丹州,日子仅比塞北好过一点罢了,把那里分给他,这和抛弃贬谪有什么区别?
阿曜去了丹州后他心里悔意横生,圣旨已下,再改恐怕会牵扯到别的亲王封地的改变,只得作罢。
当晚,他醉酒,误闯了凝织的屋子,与其圆房,这是二人成婚以来唯一一次有夫妻之实,再过了几日,他失忆了。
再醒来时,他仍旧半倚在墨曜怀里,睁开眼,迷蒙了一阵后立刻抓紧他的手腕道:「阿曜,对不起。」
墨曜显然没在意他的反常,只是担心道:「哥,头还疼吗?郎中说你的头内有………」
墨钥从他怀里起来,紧紧抱住他,「七弟,是哥胆小,是哥错了。」
「什么?」
「我说,我后悔把你扔到丹州了。」墨钥道。
醒来后看见墨曜的第一眼就觉得应该道歉,墨曜那时候一心为了自己,看见他如愿以偿成为太子娶到凝织后必然比谁都欢喜,那份贺礼定然也是发自真心。
可他不管不顾便罢了,还在登基后立刻把人送去了偏远的丹州,一腔真情被当作狗吠置之不理,任谁不心性大变,更何况是阿曜这种从小缺少安全感对他极其依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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