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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没站住,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陈梁希老先生听见女学里头的夫子带出来的消息,连忙往女学里头赶, 给温迟迟把了回脉象,整个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温家自老一辈起便是商人, 当初温迟迟的爷爷来宿州做生意之时,见他孤儿寡母,维持生计困难, 便帮了他一把。

后来陈梁希刻苦学医, 进了太医署,于他这样的穷苦人家来说, 已算是平步青云, 飞黄腾达之事了,但他铭记这份绝境缝甘霖的恩情, 与温家的联繫便也没断过, 因而即便出世多年, 温家的子孙有求, 他便下山, 说什么都不会拒绝, 遑论这本就是一桩善事。

除却温家的恩情,这几日同温迟迟相处下来,他也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有主见,善良心细的小娘子,他没有子孙后代,也将温迟迟当作半个女儿看待了。

此时见她病倒,陈梁希说什么也坐不住了,立刻动身朝门外去。

城中瘟疫肆行,太医署也拨了部分人过来,这里头便有他往日相熟的,即便再没撤,见了故人,也得生生商议出个对策,死马当活马医。

几个太医住驿站里头,陈梁希很快便到了驿站,去时驿站内没人,几个太医还在外看诊,便又收容病人的门坊去了一趟。

才打听到昔日故友张太医在哪儿就诊,匆匆赶去时便与迎面而来的高挑之人视线相撞,陈梁希隐约认出人,为避免事端,很快低下头,错开视线。

宋也一天忙得狠了,身体倦极,视线从陈梁希身上颳了过去,始终觉得有些古怪。而后想起什么,回头深深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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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迟迟自从病了之后,便始终觉得脑袋很昏,身子畏寒,明明才十月的天,她躺在床上,身上裹了一床大棉被还不够,晚些时候,只觉得通体入坠寒冰。

睡得迷糊,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人过来了,身子就像贴在了一块暖玉身上,渐渐热了起来。

本想起来看看,但眼皮重的跟一块石头一般,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明,温迟迟睁开了眼睛,看向来给她送药的李夫子,「昨夜是不是有人来给我餵过水?」

李夫子面上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将药放在温迟迟榻边的小案上,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温迟迟探究的双眼,才面露尴尬神色,「......温娘子,瘟疫此般凶险,这也不是我们能当儿戏的,如今便是云兰也不行了,唉。」

李夫子嘆了口气,对温迟迟道:「若是温娘子夜里起夜不方便的话,那便我留下,来给您添水吧......」

李夫子话还没说话,便见着温迟迟从床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头赶。

十月末的清晨,天气还是有些寒凉的,甫一出门,那风就像绵密的针一般,猛地往骨头里面锥,脚下不稳,险些要坐在地上之时,一双手稳稳当当地托住了她。

温迟迟抬眼,便看见宋也神色沉沉地盯着她,用极其威严的声音斥道:「温迟迟,你简直是在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阿柔那么小,你怎放心她一个人出城?」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温迟迟说话。

近日事忙,宋也便也没发现异常,直至看见陈梁希,觉得眼熟,让下属去查了查,才顺藤摸瓜,知晓温迟迟不光没走,还病了。

宋也听罢,当即后背发凉,整个人都站不住脚。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来,他心内早早窝了一团火。

温迟迟对他的呵斥默不作声,抽开他的手,「你若是不想死,应当离我远一些的。」

见着温迟迟脸都白了,宋也才意识到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语气软和了下来,「既然身子不舒坦,就别折腾了。」宋也轻轻拢住她的秀髮,声音里藏着难言的黯哑。

他对她除了束手无策,又能怎样?

温迟迟反应过来,一个劲地推宋也,急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能不能?」

「不能,不走,」宋也不松,反拢的她更紧,声音压下了隐隐的无奈,「不听我的话,留在这便也罢了,如今赶我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温迟迟别过头,「看见你便觉得噁心,你在这儿我还怎么治病养伤。走啊!」

「你赶我走,是担心我......你是在乎我的,至少有那么半点,」,宋也攥住温迟迟,手丈量着她瘦弱的腰侧,止不住地颤抖,却笑着道,「就算你恨死我,我也得在你身边,谁让你是孩子她娘?」

「你也不是孩子了,宋也,为了阿柔,你也该离我远一点,这不是胡闹的。」温迟迟语气柔和,却相当坚定。

宋也默了,摊手,「走不了了,我就是舍不得你一个人,并不想计较那么多。」

温迟迟声音忽地哽咽,问宋也,「值吗?」

宋也盯着她看,沉声道:「你要是不想阿柔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你便给我好好活着。」

温迟迟重重咳嗽了两声,瘫软在宋也怀里,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怀柔完完全全交到你手中,我也不放心。」

宋也轻轻地嗯了声,唇侧挤出了丝笑意,「你问我值不值,皇位权势,我都不想要,只要你,你说呢?」

「恨不恨我,宋也?」温迟迟被宋也重又抱到了床上,被圈在怀中,仰头问他。

「不恨,」宋也无力苦笑,「除你以外,你要杀谁,对谁动手,我都给你递刀,即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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