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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倘若了,宋大人。」温迟迟收回目光,云淡风轻地道。

「你会,」宋也笃定地道,「那时候,你至少有那么些在乎我的。」

在失去她的上千个难眠的夜里,他们之间本就稀少的相处片刻被他数如家珍,翻来覆去地回味了无数遍。

在某个时刻,他骤然发现,当初温迟迟也有过因为他受伤重病哭到颤抖的瞬间。

温迟迟没有否认,只是道:「时间过去的久了,记不大清了。」

宋也双手握拳,渐渐收紧。半晌后,才踏出了屋子内。

温迟迟目送宋也离开,挺拔的背脊也渐渐瘫软了下去,她靠在窗牖一侧的墙壁上,听着外头的疏狂风声,阖上了眼睛,像是很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呼啸的风小了下去,秋雨也开始轻柔了些,变的淅淅沥沥。

浓重微凉的夜色里,鞋履静静地踩在地上的落叶上,枯枝折断,轻微的响声隐在雨水声中。

有人冒着雨,步履从容而来,在水坑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将万般珍重之物捡拾了起来,裹在手心轻轻擦拭。

·

翌日便是温迟迟的生辰,宿州受灾严重,温迟迟与陈荨更不是铺张奢靡之人,便打算在京中设宴,请手底下得力的手下好好用顿饭便行了。

天明时雨已经停了,燥热褪去,积水空明,让人很是舒坦。

温迟迟带着怀柔起身用了早膳,便上了马车,往陈府里头赶。

怀柔窝在温迟迟温暖的怀里,懵懂地问:「阿娘,阿爹人呢?他昨天有没有欺负你呀?」

「没有呀。」温迟迟应道。

「那你们昨天睡在一起了吗?」怀柔笑的眼睛弯弯,「昨夜我跟嬷嬷睡的。」

温迟迟不知晓怀柔从未跟嬷嬷睡过,便也没明白怀柔的心思,轻轻摇头,「也没有,昨夜他有事先走了。」

「哦。」怀柔耸拉着脑袋,纵然再是个人精,失望之意也难免藏不住。

温迟迟没再说话,只摸摸她的头。

到陈府后,与陈荨忙活了一阵,便也就晌午了,一行人在正厅内热热闹闹地用了饭,又各自去铺子里忙事情去了。

到了晚些时候,铺子关门了,才到陈府重又欢聚在一起,玩行酒令的玩行酒令,打双路的打双路。

温迟迟如今对这些玩乐之物不敢兴趣,便让陈荨去放纵一番,自己哄着两个孩子睡觉。

怀柔和宝儿躺在一处,温迟迟耐心地给他们讲了会儿故事,便听见外头又起雨。雨声与她轻柔的声线揉在一起,两个孩子很快便睡着了。

温迟迟忽觉着一股凉意,抬头便见着窗牖半掩着,去关窗时,撇了一眼外头,隐隐见着了一道高挑的黑影,再眨眼时,便不见了。

眼花了吧,温迟迟未作多想,便将窗牖拢上了。

·

而后几天,温迟迟一心扑在怀柔身上,母女两相处很是融洽。

直到听陈荨说起宋也病了,温迟迟才后知后觉他许久没出现过了。

「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去看看吧?」陈荨瞄了眼温迟迟,试探地问。

「不去,」温迟迟给睡着的怀柔掖了掖被子,嘆了口气,「并非我不想,只是如今宿州下面几个县瘟疫那般严重,那是要人命的,他来奔波的,万一染上传给怀柔了如何是好?」

陈荨又问:「那咱们就没个表示?莫不送个人参去表示一番?」

「若是阿嫂想,那您便送吧。」温迟迟道。

「不送了,」陈荨深深地嘆了口气,「你也别丧着个脸了,阿嫂不给你添堵。」

陈荨还想说什么,便被温迟迟拦了下来,噤了声,直到走到外头才开口跟温迟迟谈。

说了好一会儿话,温迟迟才回到房内,打算和女儿再一起躺会儿,掀开被子,便感受到了一阵濡湿。

温迟彻底僵住了,将怀柔抽泣着的小身子拢在了怀里,柔声哄她,「阿柔是不是做噩梦了?」

怀柔憋得狠了,刚开口便不住哽咽,断断续续地道:「......我想阿爹。」

温迟迟自是不会让她去宋也的,无言了会儿,又哄了好久,才令怀柔不掉眼泪。

因着怀柔,温迟迟虽没个表示,但也着实提心弔胆地令人打听了几天,听到宋也只是风寒严重了些,用了药已经渐渐好转后,这才鬆了口气。

总算是能给女儿一个交代了。

「那我可以去看阿爹了?」怀柔喝完最后一口羊奶,唇角沾的儘是乳白的奶,嘴却不住地往上扬。

温迟迟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可以。」

「阿娘去吗?」

「舅母带你去,阿娘下午要去谈生意。」温迟迟摇头道。

「好。」怀柔滑下了凳子,跑到一边捣鼓了一阵,将跟陈荨学着编的花环给温迟迟戴上,又轻轻亲了她一口,「阿娘我就去看看阿爹,他生病了......你莫要生气呀。」

难道她对宋也的厌恶就那么明显?

温迟迟默了会儿,「阿娘不生气,阿柔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又怎会生气?」

说着,便牵着她的小手将她送到了马车上,「去吧。」

将怀柔送到马车上,又看着马车离开,温迟迟这才动身去布桩里头谈生意。

忙活了一下午,才坐到椅子上喝了口热水,便有下人急匆匆地走了上来,急道:「温娘子,陈娘子来寻你,说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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