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走了,她有些迷茫。
抬头。
面前是一座大山, 是她来之前没留意距离,坐了两个小时汽车, 感受过阴雨与艷阳的交融,好不容易才到的地方。
她轻轻嘆了口气。
本以为离丹墨不远,结果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早知道是这么费劲, 她应该顺道从京州捎几斤鸡蛋过来问候老人家,反正都已经这么麻烦了……不过这地方,看起来倒是不缺鸡蛋。
大公鸡十分应景地从山上林间扑来, 发出「咯咯哒」的叫声。
沈知曼站在路中央,被阳光晒得睁不开眼, 寻了个树下的阴凉地, 拨打了方青砚的电话。
「我该怎么去找他?」
「爬山。」
沈知曼:「……」
爬山不早说!
她穿着早上游良驹买的新裙子和休閒鞋就来了。
方青砚轻笑了声:「别担心,他就住半山腰,见桥往左拐,门前坐着两头石狮子, 院里有棵葫芦树。」
沈知曼收起抱怨的心思,抬头望了望那山, 半山腰的确有个村落。
附近有片渔场,环境相当不错。
低远环望,青山连绵绿水盘涓, 星聚般坐落几户人家, 色连成片, 称得上诗情画意。
想不到,方酌还是个隐士。
实际上她认为,爷爷沈清也是隐士。
只不过沈清隐在金玉满堂,方酌隐在深山老林,谈不上哪种更高雅,倒是各有一番风味。
沈知曼寻寻觅觅许久,发现不少大户人家的门前都有石狮子,这个村落虽然坐在山上,倒也十分富裕。最终,她问山上村口开小卖部的阿姨有没有家姓方的,她说有,被指了路,又从半路绕回去,才看见那俩气质非比寻常的石狮子。
方青砚的电话来得十分准时。
开口便问:
「找到了吗?」
「嗯。」
方青砚那头像是在玩核桃,摩擦碰撞的声音在手心中阵阵作响,他「砰」地一声将核桃扣在桌子上,说道:「爷爷说,他今天不在家,你直接进去就行。」
「?」
方酌不在家。
还让她直接进去?!
沈知曼感觉自己像是被戏弄了,气不打一处来。
主人都不在家,她还进去干嘛!
看门吗?
她不太高兴地问方青砚:「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爷爷说的。」
「他还说什么了?」
「就是让你按照他说的去做。」
按照方酌说的去做?
可是方酌又不在家。
沈知曼顿感头痛,扶额问:「你来过吗?」
「我没有,那地方太远,穷乡僻壤的,哪有丹墨安逸。」方青砚边摇着摇椅边打了个哈欠,「挂了。」
「滴滴滴——」
沈知曼心里默默抱怨,方酌这人脾气不好就算了,性格也古怪。
但还是不愿意放过见他的一点机会。
她站到朱红大门前,忍不住欣赏起两侧嚣张威风的石狮子。这俩狮子造型塑造得极其逼真,与其他流水线制出来的狮子不同,二位坐镇门前,神采奕奕,给人威严肃穆质之感,仔细一看,居然身披铜衣。
如果沈知曼当前不知道丹墨朽败不堪,绝对会以为里面住着的是当地有身份的大户人家。
她上前去探看大门有没有上锁,果然只是虚掩着。
那既然方酌老先生都允许她进了,那她也不必不好意思,干脆抽开虚掩的门栓,将桐红色的大木门「哗啦」一声用力推开。
见到院子里的景象,沈知曼大惊失色——
里面没有惊世骇俗的烟池花柳,一件件精美绝伦的文物,摆满了这通铺着青石板砖的大院子,大件小件摆放还算有规律,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有哪些宝贝。
沈知曼遗传基因觉醒,此刻如同饿狼扑食。
不过,她咽了咽口水,还是理智地赶紧回身先插上大门,再回头对着这些宝贝感嘆。
这是什么泼天富贵——假设这些宝贝都是真货的话。
刚想到这里,她便俯身蹲下去,将手搭在离自己最近的花瓶上,顿时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这么光滑?
她抱着疑惑向下看去,那细脖子的撇口瓶的确染着本该属于唐代的色彩,凤首缠枝花纹笔触清晰,做工精细,可惜过于匠气如同机器製造,一看就是高仿。
「???」
沈知曼觉得自己又被戏弄了。
她深呼吸,又将手伸向另外一个瓷器,这次却让她眼前一亮,这的的确确是老物件,属于中等级的越窑青瓷,形状规整,外表如冰似玉,成交价在几百万左右。
沈知曼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么值钱的宝贝,方酌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摆放在院子里?!
起码也应该雇六七个保镖看着才行。
难道方酌自己分不清这些东西的真假?
想到这个,沈知曼自己都吓了一跳。
在艺术品鑑藏方面,方酌的专业能力甚至大过于沈清,绝不该轮到她来质疑,那为什么这片物件儿混在一起,里面有真有假?
方酌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会是想让她今天之内全部分出来吧?!
沈知曼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的易碎易丢的物品,微微后怕,疑惑的目光环视四周,她发现在另一侧有张立得工工整整的牌子,上面写着: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