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泽微微弯腰,配合周漾的高度。
听清周漾的问话陆嘉泽笑了声,并不在意:「他就那样,彆扭。」
男生间的情感没那么细腻,所以陆嘉泽没多想。
周漾下意识看出去,见江北言独自在客厅,看着挺落寞,有些心疼。
但陆嘉泽这么说了,她觉得是自己多想。
「他平时没欺负你吧?」陆嘉泽摆出哥哥的姿态问道。
心想谁敢欺负他妹妹,他就不让谁好过,江北言也不例外。
「没。」周漾摇头。
在陆嘉泽面前她挺放鬆,不像在程柔瑛夫妇面前的拘谨,也不是在江北言面前的局促。
就是亲兄妹间的感情,让她舒服。
陆嘉泽点头,又问了些学校的事,周漾挑有趣的回答。
等饭菜摆上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
吃饭时,周漾又问陆嘉泽关于勤工俭学的事,她打算上大学时也这样。
陆嘉泽的兼职很多,经常能遇到些奇葩的人,把这些当趣事说出来。
周漾听得有趣,脸上一直有笑意。
江北言的目光从周漾脸上扫过,心口像被堵住,很闷。
这顿晚餐味同嚼蜡。
晚饭过后陆嘉泽还笑问江北言:「最近在减肥?」
江北言面无表情地「嗤」了声,没正面回答。
陆嘉泽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在意。
倒是周漾听到了,动作顿了下,乎他真没怎么吃。
下意识看向江北言,两人目光碰撞,她紧张地避开,假装看陆嘉泽。
江北言眉梢沉了沉。
等周漾进去厨房,江北言朝陆嘉泽比了个抽烟的手势:「楼顶?」
「走。」陆嘉泽不怎么抽烟,但总会陪着江北言。
上大学后他忙,没时间抽。
上楼梯时他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少抽。」
「啰嗦。」江北言越发烦躁,差点没转身踹陆嘉泽。
夜晚的风冰冷刺骨,打开天台的门时,两个男生都抖了下。
但这里空旷安静,江北言经常来。
两人点了烟,随意地聊天,多数是陆嘉泽询问江北言的近况。
得知江北言依旧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好气又无奈,却也耐着性子劝说他。
江北言不想听,指尖的烟被风吹得明明灭灭,远远看着像流星。
「我不像你。」江北言吐了口烟,五官被烟雾遮住,神情晦暗不明。
他的语气也是如此:「无论我做得再好,他们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父母的冷漠。
直到周漾搬到楼下,他才觉得生活有趣些。
「他们只是太忙。」
「忙?」江北言嘴角扯出自嘲的笑,「你爸妈也忙,但他们不一样。」
陆嘉泽的父母有两份工作,早出晚归是常事,甚至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可能好几天见不上面。
但不一样。
他们是爱陆嘉泽的。
每每江北言下去,都能感受到家的温馨。相比起来,程柔瑛和陆国丰更像他的父母。
所以他把陆家当成自己家。
陆嘉泽沉默,江北言说的话是事实,他抬手拍了拍江北言的肩膀,无声安慰。
江北言弹去烟灰:「还有周漾。」
说到这个名字,他灰暗的眸里多了些光亮,稍纵即逝。
「嗯,她很乖。」陆嘉泽说。
江北言别过脸去,声音冷了些:「挺好的,曾文广也说喜欢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陆嘉泽狠狠踩灭烟头,那模样像是把烟头当成曾文广了。
他咬牙切齿道:「让他想都不要想,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江北言手肘撑着围墙,风把他的头髮吹乱。
他眯眼,耐人寻味地看着陆嘉泽,却没说话。
陆嘉泽被看得不自在,干咳两声。
江北言看着他。
许是风太冷,很快能让人头脑清醒。
陆嘉泽后知后觉,「雾草」了声,「你他妈不会以为我也喜欢周漾吧?」
这太荒谬,但江北言的眼神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江北言淡淡收回目光,手里的烟只剩一点,他深吸一口气,低头摁烟头,算是默认陆嘉泽的话。
「疯了。」陆嘉泽脸上的荒谬到了极点。「她是我妹妹,我特么不是禽兽。」
话音落下,江北言手顿了下,差点被没灭的烟头烫到。
陆嘉泽说:「你知道的,我原本有个妹妹。」他的眸子黯淡下去。
他的妹妹在出生时就查出有先天疾病,所有人都劝他父母放弃治疗,但他们没有。陆国丰夫妇拿出所有积蓄医治小女儿,但那些钱杯水车薪。
后来陆国丰开始找亲朋好友借钱,到后面没人再愿意借,只有周漾的父母一直资助。
即便他们搬到这边,周家也还在帮忙。
遗憾的是,他妹妹还是去了远方。
之后父母为了还债不停打工,两家的联繫才变少。
直到接到周漾父母的死讯,陆国丰夫妇询问陆嘉泽的意见,他们想把周漾接过来。
陆嘉泽毫不犹豫同意。
那时,他就决定要把周漾当成亲妹妹疼。
他没想到自己对周漾的好,会让江北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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