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事微微蹙眉,跟了上去,「晋王妃这般行事,这两年怕是过得不太如意。」
平阳公主眉眼轻扬,「倒是比那些忍气吞声的好上一点。」
她曾随着先帝征战沙场,手中鲜血无数,自是不太喜欢一些唯唯诺诺的女郎。
「你回去继续做事吧。」
待李掌事离开,平阳公主对身边亲近的女侍道:「本宫真是年龄大了,看不清这些年轻人了。一个外室之女,和继兄不清不楚的玩意,也能让晋王闹得夫妻不和,连晋王妃这般软性子的人都没忍住,捅到本宫这了。」
「行了,两万三千两也不是小数目,给宫里递摺子吧,咱们陪太后聊聊天。到底是本宫的侄媳妇,太后不心疼,本宫还心疼呢。」
作者有话要说:
傍晚结婚:昏礼
青庐:洞房的地方,大概就是院中野营?
第4章 杀牛
徐氏醒来,已是未时。
她怔怔地看着头上的藻井,还有些迷茫。
奇怪?
怎么睡个觉耳边都是吟诵声?她不是那么虔诚的佛教徒啊。
徐氏百思不得其解。
立在一旁的月白听到动静,走了过去,轻声道:「殿下,是否传膳?」
徐氏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似是并无饿意:「传吧。」
月白给她梳发,还想上妆的时候,被徐氏拒绝了,「不用。」
她这两年喝着药,气色不曾见好,便是脸上都泛着淡淡的黄气。只是长安现下流行白妆,用粉遮掩住了而已。
徐氏换了身衣饰,上身是红色对襟復襦,配着蓝色金泥簇蝶石榴裙,头上只是简单插了一些珠钗点缀。虽然脸色仍有些憔悴,却也不曾折损她的美貌,反而多了几分柔弱之感。
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鲜活的模样,面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脚步轻快地朝着食厅走去。
食案上已经放了一碟胡麻饼、一碗御黄王母饭、一盘浑羊殁忽、一碗鱼脍、一碟水晶凤糕、一碟素炒白菜。
刘掌事站于一侧,微微弓着身子,「殿下,若是还想吃些别的,奴婢这就让他们做。」
徐氏挥了挥手,「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她挖了一勺王母饭,这是用肉丝、鸡蛋等杂味汤汁焦在黄米饭上而成,是当下时兴的主食之一。
只是刚吃了一口,便觉心上涌上来一股噁心的感觉。
徐氏捂着嘴,没忍住,吐在手帕上。
月白眼疾手快递过来一杯温水,「殿下,您没事吧!」
群青翻了个白眼,又去拿了条新的手帕,回来便听见陈嬷嬷的附和声。
「是啊!」陈嬷嬷面色忧虑,轻轻拍拍徐氏的后背,「若不然请杨奉御看看。」
徐氏漱了口,才觉得好受一些。她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微微发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轻嘆了口气,「不用了,以后只做素食就行。」
果然重活一回,不是没有代价的。关键是,她还特别喜欢吃肉。
徐氏让人撤了饭菜,只留下素炒白菜,心情郁闷地就着胡麻饼,慢慢吃着。
饭后,她坐在院中,闭上双眼,由着月白和群青,给她染着指甲。
月白将丝绵捏成与指甲差不过的小小薄片,放入凤仙花的花汁浸泡。过了一会后,薄片吸入汁液,两位女侍便小心将其覆盖到徐氏的指甲上。
鲜艷的颜色,像是鲜血染红一般,越发衬得手指修长白皙。
群青不比月白机灵,胆子却大一些,便问道:「殿下,您要在这里住上多久呢?」
徐氏晒着太阳,语气鬆散:「能住上多久是多久。」
月白的手微微一顿,和群青面面相觑。
群青小声道:「殿下,您不会是想与王爷和离吧。」
徐氏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和离做什么?」
本朝婚丧嫁娶,资费皆是不菲,能不花钱当然是最好。况且她在王府日子过得还算舒心,除了担心凶手再次下毒,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最坏的打算就是找不到凶手,那就只能先避一避。
月白鬆了口气:「殿下,您与晋王是夫妻,这夫妻之间过日子,总是会有些磕碰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徐氏笑而不语。她和晋王从未同房,哪里做得来夫妻?晋王与她成婚后,不过是为了平息自己克妻的流言,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不过晋王是真的克妻?还是有人散布流言?
不然为什么几任王妃都死得奇怪?
她想到自己被毒死的下场,怎么都感觉这事透着古怪。
徐氏微微坐直身子,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陈嬷嬷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她又靠回榻上,「嬷嬷急什么?」
陈嬷嬷小口喘着粗气,好一些才缓了过去,忙将帖子奉上,「殿下,是太后娘娘召您进宫。」
徐氏蹙眉,「太后?她怎么知道我在这?」
太后久居深宫,耳目不明,怎么能这么快就知道她不在府中?
难道是晋王去告状了?
此时,弘文馆内,热闹非凡。
一群儒士坐在院子中,玩着击鼓传花的游戏。
传到谁那,谁便要赋诗一首。
不巧,这会花正传到一位端坐的年轻郎君身上。他眉眼精緻,形貌昳丽,长发梳成高髻,套在玉冠之中,从玉冠后流出两条红色的锦带垂在身后。身上一袭锦丝圆领白袍,绣着竹叶暗纹,端的是风流别致,少年意气。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