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驺吾落水,刚冒出来一颗大脑袋,要对奚十里怒目而视,结果冷不丁的一隻软乎乎的小手就在它的下颚处揉了揉软肉,于是──
「嗷~舒服~」
驺吾粗粗的声音都变得绵软,猛男撒娇。
奚十里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果然毛茸茸什么的,驯服它,就靠揉!
驺吾的理智在奋力拉扯,一方面是对千山的敌视,一方面是对当下的享受。
「嗯,小十里,我可告诉你,嗯~好舒服呀~我可告诉嗯~我告诉你,千山他呀,嗯再揉揉,就是那里,再用点力,嗯,好舒服~」
奚十里听得直接笑出声,手里全是皂角的泡泡,揉搓着驺吾彩色的毛。
「你说千山是魔族,我听见了。」
驺吾忍不住眯着眼睛,它从前不知道原来被人rua毛毛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不过现在听见奚十里的声音,它强迫自己精神起来,「那你还不告诉你师尊?」
奚十里揪了揪它的耳朵,「嗯,回头我会问问。」
「问,问什么?」
「就问问关于他们魔族的事呗。」奚十里说得十分自然。
驺吾脑袋猛然一抖,它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将被奚十里揉得舒服极了的状态里抽身出来,震惊看着面前的小女娘:「什么?这时候重点是这个吗?!他是魔啊!魔族!」
驺吾痛心疾首地忍不住再三提醒。
「你不也是妖吗?」奚十里双手捧住了驺吾的大脑袋,猛然一下拿着葫芦水瓢,给它淋了一脑瓜。
驺吾:「!!!哪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奚十里看着快要炸毛的自家灵兽,笑眯眯问。
驺吾皱着眉想了半天,「魔是坏种。」
「什么叫坏种?抢了你的零食?」
驺吾:「……」
嗯,这怎么不算呢?它内心暗戳戳想着。
奚十里把水里洗干净的驺吾捞了出来,丢了个法术,就将一团毛茸茸烘干。
「行啦!」她笑得温暖,眼里没有一丝阴霾,尤其是摸着手里软乎乎还香喷喷的毛茸茸,「我是人,你是妖,他是魔,有什么问题吗?如果说不是人就是异类坏种,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驺吾在奚十里怀中抬起了头。
它也很好奇。
毕竟,从前在它看来,人类修真者奸诈而狡猾,想要它的内丹,想要驯服它,它不愿,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妖物。
所以,也是有修真者觉得不是这样的吗?
「这人没见识。」奚十里哈哈一笑,轻快说。
自定义一个群体的好坏,肤浅又没见识。阴暗丑陋的败类在任何群体中都可能存在,会发光的个体,不论在哪里,也都熠熠生辉。
驺吾忽然沉默。
奚十里没注意到它的反常,将它放在一团柔软的垫子上后,转身就出了门。
她刚在千里镜里,接到了师父的传音,楼千暮让她过去一趟。
奚十里回到今日跟千山练剑的院中,楼千暮已经在等着她。
「师父找我?」
楼千暮点点头,将手中的脊骨剑递到了自家徒弟面前,「不是要练剑吗?看看这柄,顺手吗?」
奚十里在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色的长剑时,惊讶问:「这是给我吗?」
楼千暮点头,「不是说日后想要这样一把剑吗?」
奚十里小脸上出现欣喜的神色,她没有忸怩,大方地从楼千暮手中接过那柄看起来光滑锋利的长剑。
「谢谢师父。」她坦然而雀跃开口说,「这跟我梦里的剑,好像呀!师父您可真有本事,这是什么剑?」
楼千暮轻咳了两声,想到不久前少年沉默的样子,开口说:「此剑是为师偶然所得,还未曾有名,你回去后,可好好想想。」
奚十里点头,眼里有着跃跃欲试。她忽地一下伸手,学着今日师兄练剑的模样,伸出两指,划过了剑身。
嫩白的手指头,跟通体黝黑的剑身,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剑!」奚十里美滋滋说。
而楼千暮在看见自家小徒弟的动作时,刚想出声阻拦,但晚了一步。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楼千暮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嗯,反正……不知者无罪……吧?
就是不知道那沉默寡言的少年此刻是什么心情了。
毕竟,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剑,从魔修的身体里取出的最为贵重的脊骨剑,哪能不跟本体紧密相连?
不过,应该没事吧?
楼千暮很不负责地想着……
千山现在感觉很不好。
他对魔的所有了解,皆来自于从山洞逃离后,在人世间的饭后茶点的閒聊中得知一二。他不知道跟自己性命攸关的脊骨剑落入旁人手里会是什么感受,但现在,他知道了。
分明他距离奚十里还隔着两间屋子,但是,现在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那把剑,落在了奚十里手中。
而当奚十里柔软的指腹有些小心翼翼地擦过剑身时,在这一刻,千山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隻手,轻柔地抚过了自己的背脊,直到尾骨处。
要命的是,奚十里刚才动作还很轻佻地弹了弹剑尾……
直通天灵盖的酥麻感,顿时令他涨红了脸。
难以名状的被人似隔空触碰的感觉,陌生而潮涌,为了不发出一丝丝令人难堪的声音,沉默冷峻的少年咬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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