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毛球只得悻悻作罢,检查完毕,木凌没有给雌虫更多解释,抱着它走到另一个屋:
「怎么样?」
毛球的豆子眼里全是木楞:
「什么怎么样?都挺,挺好的呀...」
木凌两条眉毛顿时往中间挤,不耐烦从眼梢眉尾露出来:
「看不出来?」
「啊?哦,恭,恭喜主人?」毛球怂怂地说道:
「但是那蛋才受孕没多久,精神波动还很微弱,需要您和虫爸爸好好温养...」
它还没说完,木凌的脸色就青了:
「所以,他果然有蛋了。」
毛球见他表情不善,CPU内部的数据传输线路开了个小差,它哆嗦了一下,资料库里珍藏的无数本虐恋开始发光——
不是吧不是吧,都这么多集了,宿主你不能现在改渣虫虫设啊!
木凌铁青着脸鬆开它,心事重重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毛球痴呆地浮在原地,脑洞在激烈地旋转扩张,整隻球都快苦成一朵黄花菜,就听沙发上的雄虫突然说:
「这颗蛋不能要。」
哐的一声,毛球感觉自己外壳都被砸裂了,扭过身哭唧唧地问木凌:
「为,为什么啊,宿主...」
木凌扔了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给它,然后焦躁地在屋里踱步:
「这事也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得想一个他察觉不到的方法把那颗蛋处理掉。」
毛球身上每根毛歘一下立起来,它震恐地看着木凌,宿主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颗蛋是他俩的崽子。
这虫虽然造反,搞革命,反虫族,可一颗没见过世面的蛋蛋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能拖太久,否则他会察觉,处理的时候还有危险,毛球...」
木凌霍地一下看向在原地瘪了大半的球,似乎对它的消极怠工很不满意,皱着眉抓起它来:
「方案。」
「不可能不察觉的,受孕后孕腔闭锁,除非蛋碎在腔体内,否则雌虫不可能流产。」
毛球嘤咛着看向即将升级为杀虫凶手的宿主,果然,就算不顾及蛋也顾及雌虫本身宿主立即变脸,想也不想否决了:
「这不行,药物呢,考虑过吗?」
毛球更蔫了:
「虫族没有这种药...您要是真的不想爸爸发现,只能让他深度休眠通过手术剖出那颗蛋,但是...」
它没说完,木凌神情凝重,那么大个伤口不可能不留丝毫痕迹,何况一想到要在他身上拉那么大条口子他就心口发疼。
看他不说话了,毛球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可以留着的...」
「你疯了吗?」木凌没好气地瞪他:
「他生不下来的,在他和这个没成型的崽子之间我只能选他...」
毛球瞪圆了眼,门外突然传来声响,一虫一球神色剧变,木凌大步衝过去打开门,看见廊道尽头即将消失的背影——堂洛斯。
离开时堂洛斯的手下意识护在小腹,心乱如麻,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偷听木凌和毛球的谈话,可或许是这段时间异常心绪的影响,他不安敏感且焦躁非常,等回过神来耳朵已经贴上门板,听到了木凌的最后一句话:
他生不下来。
还没来得及开心他有蛋了,却发现他的另一半毫不期待这事。
木凌不相信他,这个念头在凌迟他的心臟,堂洛斯越走越快,木凌在他身后叫他,声音越来越近。
堂洛斯于是跑起来,木凌见状直接张开双翼飞衝过去,雌虫听见破空的声响更是慌乱,一时没注意通往花园的台阶脚下踩空,他下意识蜷起身子护住腰腹用背部着地,却在贴到地面时被捞起来,睁眼就对上木凌惊魂未定的脸。
木凌眼里燃着怒火,正想斥责,可一张嘴却哑火了,不仅骂不出来,反而手忙脚乱地给他抹脸:
「别哭了。」
堂洛斯这才发现自己一路过来竟已泪流满面,心里的委屈像烈日下崩塌融化的冰山再也止不住下坠的趋势,他泪水汹涌却咬着牙不肯说话。
木凌指尖力度轻柔,却擦不干不断溢出的泪水,慌乱之下捧着雌虫的脑袋吻过去。
被含住的唇舌间泄出一两声呜咽,刺的木凌五臟六腑都在发疼,他压着堂洛斯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你说,什么委屈都说出来,然后打我骂我出气好不好...」
他知道一定是这颗蛋在捣鬼,才多久就这种威力,以后任它长下去,他的虫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堂洛斯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我们...有蛋了...」
木凌沉默不语。
「你不想要它。」他眼睛都哭红了,抬起头看木凌,又把木凌看得心肝肺一阵哆嗦,只得无奈苦笑:
「我不是不想要...」
这时毛球追出来,听见他改口,心里欢喜道:有戏了。
木凌低声说:
「我怕它会伤害你。」
堂洛斯瞪着眼:「你觉得我没本事把它生出来。」
木凌急忙解释:「那不是一般的蛋,我怕...怕它等级太高...」
那究竟是他俩的崽子,木凌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这点开始心疼了,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担心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渴望,他的虫就会拼掉性命留下这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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