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对自己这般好的嫡姐,她娘亲刘氏的做法让她有些心寒。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跑到了沈知禾边上,颇为克制,却又像是释放一般抱住她:「嫡姐,我不想嫁给太子。」
「我知道。」
沈宁颐听着嫡姐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带着些哭腔的声音有些委屈:「我从小到大都受你庇佑。我就总觉得我应该还给你点什么。结果——」
她断断续续:「我好烦我娘亲。」
上句和下句似乎没什么太大关联。
沈知禾只当她是哭得语无伦次。
脖子上搭着的胳膊正好脖子一圈,松松垮垮虚抱着。她露着脑袋安抚:「你是我妹妹,我不宠你宠谁?」
她这边耐心劝说着沈宁颐,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那边,陆羲洲看着二人的互动,虽然能够理解,却难免感觉自己酸溜溜的。
一整个下午,沈知禾都没跟陆羲洲说过一句话。
趁着太阳还在,二人还去了一趟玫瑰园。
玫瑰已经结花苞了。沈宁颐原本还有些难过的情绪,在见到那些小小的,坐于枝杈上的小花骨朵后,渐渐就被忘到了一边去。
「我能移植一株吗?」她很喜欢,「就放在我的院子里,想养养试试。」
沈知禾看着她小心碰着玫瑰的样子,摇了摇头:「这玫瑰园是陆大人种的。决定权不在我。你得去问问他。」
……
沈宁颐颇为尴尬地敛气收声,看了眼就站在旁边墙角的姐夫。
陆羲洲站在原地低着头,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
好尴尬,真的好尴尬。
她思维斗争了良久,终于还是对这玫瑰的好奇大过了对姐夫的惧怕,站起身结巴着询问陆羲洲:「姐夫,我,我能移一棵回家种吗?」
「不行。」
陆羲洲拒绝得丝毫不留情面。
沈宁颐早就料到的「哦」了一声:「好吧。」
她早就看明白了,今日姐姐姐夫吵架,她就不适宜今天过来。看样子也是才吵,早知道就上午过来了。
一时心下又是尴尬又是懊恼。
在倍感焦虑的时候,那轮太阳终于落在了屋顶之上。
彼时,血红色的晚霞挂在树梢旁边。原本用来遮蔽天日的云彩,转眼之间也成了渲染光亮的彩墨。
晚风自墙头徐徐而来。
当即,女子看红日如看救星,对着自己姐姐请辞:「今日跟姐姐聊了一下午,宁颐很是开心。如今天色已晚,怕是再不回去我娘就要说我了。」
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假笑。
沈知禾点头:「行。」
她将这缠了自己一下午的女子送出府去。陆羲洲早早地便唤了管家,把原先沈宁颐过来坐的马车驱使出来。
等二人到了府门口,那马车也在路上缓缓而停。
「去吧,」沈知禾鬆开拉着沈宁颐的手,示意她上去,「回家别忘了再仔细看看那份名单。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写信过来也好,你自己来也好。我一直都在这儿呢。」
跟她又万般叮嘱。
后来那女子终于依依不舍上了马车,沈知禾正欲转过身回到府中,忽而抬眼,便看见了那青色石板上立着的玄衣男子。
原本还勾着的唇角几乎是立刻就垂了下去。
和善的气质在这一刻陡然消失,再次恢復成了陆羲洲熟悉的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男子低着头。
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又鬆开。再捏成拳头,再鬆开。
来来回回。
又想看她,又不敢看她。
沈知禾没等他说话,抬步便要绕过他往里走去。
哪知刚走了两步,那人便慌乱地左移,正好拦住了她的去路。
随之听见的,是一声带着纠结的忐忑称呼:「夫人。」
她停下脚步。
陆羲洲在喊停她之后,终于有胆子去看沈知禾的表情。结果就在对上那双眼眸之时,原本打好的腹稿,突然就消失掉了。
大脑一片空白。
沈知禾看他停在自己面前,这又纠结又忐忑,还带着些无奈的样子,让她愈发觉得可笑。
敢开那样的玩笑,如今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呢?一下午宁愿做个下人也没张口跟她认个错,就在后花园门口喊了声夫人。
夫人后面呢?话呢?她停下那么多次这人都没开口,到了晚上开始拦着她道歉了?
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再说了,蓦然生这么大气,又岂是单纯这一件事造成的?陆羲洲总是说些不着边儿的话。
他又总是逗弄她。原本被他气着了,哄哄虽能过去,可总也不长记性。日子久了,自然是要翻旧帐的。
沈知禾铁了心要跟他闹到底。
她冷哼着,面无表情地替他开口:「是不是这个时候,我也得抬起头跟你嚷嚷,你是不是对我庶妹有意思,想把她纳入府啊?」
她控制不住脾气,抿嘴吸气,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陆羲洲的脸色一秒变得难堪起来。
哪知沈知禾压根就没在意,咬着牙与其擦身而过:「既然这么想做下人,那便继续做下去好了。」
丝毫不留情面。
作者有话说:
十一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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