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故事,便从虞樱和楚芫那里传到她耳中。
议论来议论去,无非就是些毫无根据的猜测。
恨不得她的家世,人品, 才学一一放到秤上, 看有几斤几两。
有人说她等候多时, 心机颇深,在谢兰辞最无助时硬生生凑上去,才得这个恩人的名号。
言语间把她说得像修炼多年的精怪, 能掐会算, 才能找准这种千载难逢的时机。
有人说她自恃功高,随手帮点小忙就缠住他, 把那丁点小事翻来覆去说道,反正是厚着脸皮赖上镇国公府了,图谋甚大,一手算盘打得很是精妙。
虞烟听了, 神色复杂:「他们说的是我吗?」
「我有这么机灵,擅于应对?」
如果能掐会算, 她绝不会上错画舫的, 更别提还有其他误会。
「我和他之间……就是认识而已。翻来覆去能说些什么?」
读书时, 夫子要她写文章, 她总是凑不够字数,总得握笔握到手疼才能写满,可烦了。
两次三次之后还有话说,真的好厉害, 她是学不来的。
倘若她这般能说会道, 在他面前, 就不会嘴笨了。
虞樱吃了颗杏脯,难以置信地看向虞烟。
看起来她还很是嚮往。这些评判难道还是好话?
饶是对虞烟有充分的了解,虞樱还是被她安定淡然的态度镇住了,没忍住问道:「你就一点不担心?」
这回宫里在西苑办的赏荷宴,虞樱不在受邀之列,唯有楚芫和虞烟同去,而楚芫身子弱些,若是吟诗采荷,楚芫是去不得的。
虞樱稍微一想,头疼得紧。千算万算,这小呆子都会落单。
有贵女刁难也就罢了,阴阳怪气地说些酸话,总不能在贵人面前有粗鲁之举。
但如今看来,宫中那位太妃,还有皇后娘娘,恐怕会因她和谢兰辞的交情,把人叫去说话。
虞烟至今为止从未入宫,虞樱从前见过贵人,也是足足学了半月的规矩。
见识是涨了,但氛围压抑,不出错就是好的,那些吃的喝的再是稀罕,也尝不出滋味。
虞烟没办法和她们解释自己的感受。
就算会面对很难的考卷,和厉害的夫子见了一面过后,不再是什么难题。
而且这个「夫子」还很温柔地宽慰她,说出错也无妨。
除此外,有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届时那些不相熟的人,对她热络或是冷淡,皆是因他而起。
照谢兰辞的地位权势,她大可躲在他的荫庇下安心乘凉。
操心他参与的政事,不如担心一下姻缘符能不能好好回到她手里。
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虞烟佯装思索,两息后才道:「忧心无用,不如想些开心事。」
楚芫点头:「是这个理。」
人的心思不能用常理揣度。
虞烟刚才还好好的,这两句话说完,忽然想到,这次在西苑献艺,无论如何躲不过去,她是由他指点过的,还给了琴谱手札。
琴音传的远,便是他不在女眷这方,也能听见。
虞烟深吸了一口气。
虞樱看向怔住的虞烟,疑惑道:「怎么了?」话音微顿,往窗外瞥了眼,又道,「你且放心。紧闭那位闹过一次,也想去赏荷宴露脸,祖母念在她画技出众,差点就鬆口了,但还是没成。」
楚芫知道虞翎的性子,但凡有好处,哪怕烫手也要飞快握住,不知这回怎么落了下风,没把本就偏心的老夫人说动。
楚芫摇了摇团扇,好奇道:「她还是没能出来?这倒怪了。」
虞樱憋笑道:「国公府又来了人。静悄悄地入了祖母的屋子,听小丫鬟传话,那位嬷嬷特意上门,说是来看三姑娘抄经抄得如何,去她院里看了圈,提醒祖母,抄经得静心寡慾,最好再用阵子斋饭,方显心诚。」
「这话说得在理。祖母送走了人,替三姐姐传话那个丫鬟便被发落了,其他仆役都没落得好。你现在到她院子外面走一圈,当真比山间古寺还要清净。」
虞烟想到要在他眼皮底下奏琴,心口微紧,指腹摩挲着帕子上的绣纹,嘆了口气。
兴许她也该吃些斋饭,沐浴焚香,清静清静了。
在赏荷宴前一日,久不上门的周夫人前来看望表姑,在表姑那处小坐片刻便告辞,没打扰人休息。
走在去往花厅的路上,周夫人看着愈发沉默的儿子,嘆了口气,语调放软两分:「你和五姑娘多日不曾见过,等下不如去找她兄长说说话,我记得你之前替他找了本古籍,正好交给他。」
这是容许二人往来的意思。
周议章神色未动,又走了几步,才道:「今日虞峣不在府中。我方才已让人送去。」
一两年前,母亲还没表现出对虞烟的不喜,那时他来虞府,虞峣都会特意等着。
而如今,虞峣的行程不会因他的到访而变化。
周议章稍作思索,便知道他如今已经不把自己当妹夫看待。
周夫人难得说两句软话,周议章却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样子,她拿这个儿子越来越没有办法,嘆道:「烟儿是个好孩子。你去找她,她应当也是高兴的。」
周议章眉心微皱,不好对母亲说出重话,默了片刻,才道:「即便没有搭救世子,她也是很好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