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介意她大婚前跑这么远。
「况且,今年汛期异常,多地河道泛滥成灾,此刻出行委实欠缺考虑。」
明黛浅浅一笑,粉颊梨涡轻陷。
「家兄刚刚上任都水监一职,殿下所言之事,臣女略知一二。」
「往年臣女都会前往江南明府小住,正因今年汛期异常,行程才被耽误,又闻三叔领兵防汛之时受伤,理应走这一趟。」
听明黛提起明靖,太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皱起眉,狐疑的打量明黛一眼。
然明黛毫无察觉,神情自若,浅笑的梨涡仿佛能醉人。
太子看了一眼,心中疑虑忽然就变得无所谓。
美人养眼,消万千烦恼。
就算她故意为之又如何?
「黛黛。」太子忽然握住她的手。
明黛指尖轻颤,只觉男人的手掌大而有力,他以为她要抽回,反而更用力握住。
「忙完这阵,孤会风风光光去迎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孤会好好对你。」
少女轻轻抬眼,明眸黑亮,映出整个秋日最璀璨的一抹颜色。
只是,这抹颜色,终究少了悸动的温度。
……
明黛以国事为重,只让太子送了半程。
出宫时,卫国公府的马车候在宫门口。
凉风嗖嗖,舅母庞氏竟还没走,站在马车边翘首以盼。
见明黛出来,庞氏圆润的脸刚露笑,又飞快沉下,转身接过婢女手中的披风,赶几步过去为明黛披上,「这种天,怎么能吹风呢。」
说着,不满的睹一眼明黛的婢女巧灵。
巧灵从小伺候明黛,最是细心体贴,岂会在这种事上大意。
是姑娘觉得闷,想吹风罢了。
巧灵乖巧,知道什么不该说,连忙请罪,道自己大意。
庞氏正欲借题发挥,提出给明黛再寻几个合适的婢子,就听明黛道:「舅母一直没回,候在此处?」
庞氏思路一岔,目光转向明黛时又变得和蔼客气:「是我糊涂,你前脚刚走,我就想起忘了将你外祖母给你母亲备的入秋补品转交给你,所以多等了一刻。」
说着,庞氏让几个家仆把东西搬上明黛的马车,又支开巧灵让她去清点,自己拉着明黛说话。
「怎么不见殿下送你出来?」
明黛:「殿下政务繁忙,閒谈几句已是不易。更何况,叫人瞧见,只会觉得我绊着殿下,指不定怎么编排。」
她这么一说,庞氏立刻闭嘴。
历来选太子妃就更注重出身品行,明黛一张红颜祸水的脸,要培养贤后气度,就要比旁人更加小心谨慎。
庞氏欣慰一阵,又有些不满意。
「傻姑娘,端正品行固然重要,但抓住男人的心一样重要。」
「只有傻女人才默默吞下苦楚,聪明的女人,苦从不白吃。」
「譬如你不要他送你,能让他瞧见你的得体贤惠。」
「转而再让他得知你一人出宫受寒,他还会心疼你。」
庞氏滔滔不绝传授她秘诀。
明黛看到她深红的唇色,静静地别开目光。
……
终于送走舅母,明黛坐进马车,疲惫的揉揉额角。
巧灵心疼自家姑娘,默默凑上去帮她按揉。
车夫装好国公府赠礼,请示明黛是否启程回府。
明黛轻轻睁眼,眼中疲惫与无奈消散,甚至淡淡笑了。
「不急,先去东鼎巷陈府。」
第2章
「啊——」
女子的惊呼带起一串杯盏碎落的声音,尖锐贯穿后院,打断东南角景亭的小宴。
姑娘们笑声骤止,面露惊疑,转头探望。
陈凝芝起身:「扰了诸位雅兴,我去瞧瞧发生什么事。」
没等陈凝芝去问,陈家二公子已与友人前来请罪。
「方才与几位友人品画论字,兴致上头,即兴挥毫。没想侍女不慎与宾客相撞打翻朱砂,鲜红遍布甚是骇人。惊扰诸位,还望见谅。」
景亭中的女客纷纷起身,两厢见礼。
贺采薇看一眼身边仍在描画的少女,轻咳催促一声,以免失礼。
嗒。勾线羊毫落于笔搁上。
清脆一声响,引陈凝芝看过去。
苍翠的百褶长裙,浑似碧水涟漪,随少女起身,清灵荡漾。
繫于裙带上的素色香包,坠一枚羊脂轮玉。
她取过一旁的手帕,沾水盂里的清水擦拭指尖的墨渍。
少女十指纤长,双手线条柔美,肤白细腻。
作画太久,她慢慢活络脖颈,鬓边一排金珠流苏发出清脆声响。
手掌贴着脖颈,肤色匀称白嫩,白皙秀颀,宛若高贵天鹅。
有人动动鼻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少女抬手揉脖,这景亭里竟散出一股幽幽淡香。
不浓烈,却动人。
玉颈生香,大抵如此。
明媚转头,与陈敬修的目光撞上。
陈敬修和身边的俊秀青年当场痴了。
……
多年前,卫国公府有九姑娘长孙蕙貌美倾城,后嫁江南大族明家五公子明玄为妻,婚后恩爱非常,生下长子后,很快又迎来一双孪生女。
明玄与长孙蕙本就是相貌出众之人。
孪生女儿承袭二人所有优势,二八出头,已有倾城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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