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拉开的一瞬间,她居然看到了蒋瞳。
温想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她一直喊的不是「彤彤」,而是「瞳瞳」。
这个女人正是蒋瞳和蒋嘉年的妈。
蒋瞳显然也十分惊讶,但看到温想身上醉倒的冯英,她连忙把人扶了进来。
「妈,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啊!?」
冯英不让蒋瞳拉自己,摇着她肩膀问:「瞳瞳,你看到我的瞳瞳了吗?」
「妈,我不在这儿呢吗?」
「不、你不是我的瞳瞳!」她一把拽住温想胳膊,嗓音悽厉道,「瞳瞳,我的瞳瞳啊……原来你在这里,你真是让妈妈好找……」
「阿、阿姨对不起,您认错了,我不是您女儿……」
「妈,我在这啊,你女儿在这啊!」一旁的蒋瞳急得直跺脚,「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此时蒋嘉年刚好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了被冯英拽住的温想。
两人对视,彼此眼里都泄出一丝尴尬。
蒋嘉年转眼看向冯英,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肯定又喝多去赌博了。
赌博就跟毒品一样,一沾上就很难戒。他早就跟附近的赌场三令五申,以后谁再敢让他妈赌钱,他就报警端了他们赌场!
冯英还在朝蒋瞳嚷着:「不,你不是,她才是我的瞳瞳!」
蒋瞳被她气得摔下门走了。
「好了妈别闹了,蒋瞳都被你气跑了。」
蒋嘉年力气大,他把冯英的手从温想胳膊上掰开,架着人进了卧室。
往里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温想一眼。女孩直愣愣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56章 没剪爪子
蒋嘉年扶冯英躺到床上,给她擦了把脸。
女人还在哭,她紧紧攥住儿子的手问他:「嘉年、嘉年你知道的啊,那天是你带着瞳瞳上街的,她怎么……怎么就走丢了呢?」
蒋嘉年反压住冯英的手,「妈你别老这样,给蒋瞳听到了不好。」
六岁那年蒋嘉年带着刚刚两岁的蒋瞳上街,他弹了个弹珠的工夫妹妹就被人抱走了。
恰好那年他爸挪用公司公款,犯下严重的经济罪,被判了死刑。
冯英遭受了丈夫女儿离去的双重打击,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的时候她每分每秒都在找女儿,可喝多酒糊涂后她又恋上了赌博。
蒋嘉年以前读书的钱大多是亲戚凑的,后来在亲戚们的劝说下,冯英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女孩,还给她取名「蒋瞳」。
「蒋瞳」回来后她的状况好了不少,但酗酒烂赌的陋习还是改不掉。
冯英一句话揭开了埋藏蒋嘉年心底多年的伤疤,如果不是他把妹妹弄丢了,冯英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蒋嘉年任她捶打了十来下,等她消力了,他给她盖上被子,从怀里摸出一根烟。
他找出去的时候,温想已经走出楼道口了。
「温想。」
他叫住了她。
闹剧过后,女孩看向他的眼神又充满了警惕。
蒋嘉年也猜到了,最近他手机被婚恋网站打爆了,斯冰赛那个单子,他们一定以为是他做的手脚。
「感谢你送我妈回家。」
蒋嘉年吸了口烟,香烟随意夹在手里。
温想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用,就是恰好遇到了。」
「你来缙城做什么?」
他朝她走了几步,看见她包里戳出来工厂宣传单,眼神转了转,「帮虞闻找厂子啊?」
「……这跟蒋先生没关係吧?」
蒋先生?
蒋嘉年低笑,虞闻还真是养了一隻好猫,见他就挠。
他没给她剪爪子?
看着温想一双水眸里染上怒意,蒋嘉年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望着暗掉的天,曲指掸了掸烟灰,「我劝你明天再去,这个点工厂早关门了。」
蒋嘉年说的没错,这会儿都快七点了,温想一个人去郊区也不安全。
于是她离开蒋家就先回了宾馆。申莉逛了一趟街,给她带回来许多小吃,但温想没什么胃口。
第二天一早她趁培训开始前,打车去了郊区的工厂。
城郊荒得很,这一片除了各种各样的工厂,就只有黄土马路和杂草。
现在各地都入了秋,凉风一刮人嗖嗖的冷。五分钟后,温想抱臂从工厂里悻悻而出。
她沿路边走了一会儿,再过一小时培训就要开始了。
她终于知道虞闻为什么那几天那么疲惫了,她才走了一家就已经觉得失望了。
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开到温想前面。
蒋嘉年昨天在宣传单上看到了工厂名字,猜到她今天一定会过来。
看她跟个无头苍蝇似地在路上晃,这边有十几家厂子她这样得找到猴年马月?
蒋嘉年降下车窗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温想直接掉头无视了他。
「……温想,」蒋嘉车把人拦住,「你们不是要找曲轴厂吗?」
他递过去一张名片,「这个厂老闆我认识,你报我名字,他会接你们的单。」
看着温想一脸怀疑的表情,他把名片塞进她包里,开车走了。
温想回到教室,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给厂子打了个电话。老闆一开始说他们是政府合作的厂子,不接私单,温想试着报出蒋嘉年的名字……老闆还真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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