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望向身边的人,虞闻灯影下明灭难辨的侧脸让她想起了钟季同。
她突然想问,虞闻,那你好了吗?
她没有问。
她其实下午去过一次虞闻房间。供应商这次发的零件货不对板,他们一起找之前的采购合同。
虞闻的房间比她想像中整洁,二十平不到的卧室里沿墙放了一张床,窗台旁打了一方书桌,背后的柜架上整齐地码着书,和他从各大赛事上赢回来的奖杯……最下面摞着几个封好胶带的纸箱,里头装着摩托车散件。
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违和感一直持续到虞闻从桌上抽出那本合同。温想发现了,他的房里没有照片,一张照片都没有。
一般人的卧室里都会放自己和家人的照片吧?比如温想床头就摆着她和父母的合照。
但虞闻这里,桌上没有,床头柜上没有,墙上也没有。
虞闻站在一旁翻着合同,温想坐在他椅子上,手指不安地扣着座板。
「虞闻,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啊?……其实我是单亲家庭,我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生病过世了。」
虞闻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一个多月来从没见过她母亲,虞闻心中早就有数了。
「……难过了?」
他语气软下来,拉了张凳子在温想对面坐下。
温想摇头,「虞闻……我好像从没听你讲过你的家人?」
「我?」
他停顿一下,嗓音里透着股不屑,「我是。」
温想:「……」
「我小时候呢算是外婆带大的,后来初二我就住校了,三四周才回去一次。」
「那你算是一个人生活了,一定……很辛苦吧。」
虞闻眼睛兀地张大一瞬,难言的神色在他眸间闪了闪。他弯出一个极浅的笑,拿起合同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擦,「不辛苦,你看我这不活得好好儿的吗。」
「那你外婆还好吗?」
「好,身子骨硬朗得很,打我两顿都不带喘气的。」
温想被他逗笑了。
「笑了?刚看你那么严肃,还以为你难过。」
「唔,没有啊。」
我是觉得你比较难过。
……
想起下午的事,温想心里那种酸胀的感觉又漫了上来。许是情绪受到酒精的刺激后愈发膨胀了,她指尖虚虚划过虞闻右眼,问道:「这道疤是怎么回事?」
虞闻放下酒杯看她,迭迭灼灼的眸海里映出她的影子。
他嗓音低冽,蛊惑人心魂。
「想听这个故事?那你可要对我负责。」
第18章 想入非非
比要不要负责更早的,是温想醉倒了。拢共才喝了不到一瓶的啤酒,这也能醉?虞闻无奈地想。
宋婉瑶本想去搭把手,被向子洋一把拽住,「瑶姐瑶姐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有好多心事想跟你讲!还有勋哥!勋哥他也有话说!他他他藏私房钱了! 」
谭勋:血口喷人?
向子洋冲虞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带温想走。虞闻低头笑,可以啊你小子,这个弟弟没白捡。
虞闻扶着温想从俱乐部出来,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他身上的酒气,也揉乱他额前的黑髮,他一双沉目在夜里仿若天上星,炯炯流光。
喝醉了的温想像一隻脱了骨的猫,虞闻大手扣住她肩膀,让她贴在自己怀里。不这样不行,他真怕自己一鬆手人就流脚底去了。
虞闻看向对面,温想家的超市已经打样,二楼的灯也黑着,温俊成今天没回来。
温想的手还在空中乱舞,虞闻捏住她手腕,「喝醉了挺能闹,怎么,这是要划拳?」
「划!」温想出了一对剪刀。
虞闻伸出一个布。
一个布,一隻大手捉起她两隻小手,按在自己胸前。
「你输了,好好走路。」
「不对,是你输了呀!」
「我输什么,再说你这玩的是划拳么?」
「你、你先别管是不是划拳,在哪里布都赢不了剪刀呀?」
「我这块布不一样,我是铁凿的布。」
在大火里滚过冰水里淬过,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我一个布就是能吃你两把剪刀。」
「这是哪里的规则,我没玩过。」
「我这儿的规则。」
终于连拖带哄过了马路。
「来,抬脚,上楼梯了。」
「啧,抬不了?那我抱你了?」
「行行行不抱不抱,你自己走。哎哎注意,这还有一阶呢。」
把温想送进家,虞闻扶着门框站在外头。本想就这么回去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他先去洗手间把热水器打开,又进厨房,在冰箱里找到一瓶浓酸奶,拿出来用温水泡了泡。转头一看人不见了,温想进了卧室。
「水给你烧了,洗澡睡觉自己能行吧?」
虞闻摸摸鼻子,心道你不行我也帮不了你。
他把温好的酸奶递给温想,她没接,歪着脑袋撑着床沿,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只是在放空。
她冲他眨眼,「虞闻……我发现,你是不是挺喜欢照顾人啊?」
向子洋、谭勋……现在又是她。
虞闻:「?」
「但你自己怎么总吃泡麵啊?」还有苏打水,几乎都快成夜宵标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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