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并不是德盛的人。
“你们俩先出去。”
办公桌后,陆斐也总算发话。
梁榆看了眼陆斐也,又看了眼时萤,最后拉着陈儒离开。
时萤心情复杂地站在原地,男人合上手里的卷宗,淡淡道:“既然手上没工作,你先休息几天。”
时萤蹙眉,抬眸看他:“陆par,你让我回家?”
“嗯。”陆斐也毫不迟疑。
时萤缓了口气,按耐住情绪,试图解释:“我没拍过那些照片。”
莫名其妙背下这口黑锅,德盛甚至没有调查真相的立场,绕是她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不生气。
不料男人却语气平淡,轻扯下嘴角,甚至没有分来眼神:“时萤,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时萤握了下手心,更多的话噎在喉咙,脊背僵直地站在那,似乎没有料到他冰冷的态度。
“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陆斐也最后看她一眼,示意她离开。
铺天盖地的冷漠感压在胸口,他漆黑的眼神辨不出情绪,却突兀隔出一条鸿沟,高高在上地坐在那。
那一刻,时萤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不管有没有因为同住一个小区多了接触,两人追根到底,也只是工作上的关係。
仅此而已。
他没任何义务帮她。
男人优先考虑的,是德盛的利益。
眼睛像是蒙了层雾,含混发涩。桌面的手机适时响起,时萤瞥见男人伸手接起,言谈自如的回应着对方。
她一言不发,转身出了办公室,回到工位收拾东西。
周围是窃窃私语的目光,仿佛化为无数箭支戳在时萤身上,她竭力维持冷静,不至于显得太过难堪。
梁榆大概明白了情况,走过来拍拍时萤的肩膀:“回去也好,省得留这听他们嘴碎。”
时萤勉强笑着应下,佯作无事般和梁榆作别,背上包离开。
强撑着姿态出了临江大厦,她终于卸下劲来,神不守舍地走进地铁站。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时萤一时间无法接受。
早高峰过去,地铁车厢里的人少了很多。
她坐在角落的位置,放空盯着闪烁而过的广告,起初的气恼消退,心底却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
却不知在失落什么。
不用去上班,时间再次空閒下来。
接下来几天,她都把自己关在家里画画,儘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先趁着这段空閒,完成晖夜的收尾工作。
然而画稿改了又改,她却始终不在状态。盯着屏幕上张扬自信的那双丹凤眼,仿佛丧失了灵感。
微信群里,毒蛇7发现时萤的不对劲,善意提醒她可以休息几天。
她手机里的消息一直没停。
梁榆昨天发了微信说——
「今天下午吴麒来律所闹事,真是好奇葩一男的。你别怪陆par,他压力也挺大的,律所有律所的立场,而且他也没说让你回辉成不是。」
公司那边,组长得知此事,也装模作样地打电话慰问了时萤两句,却丝毫没提这件事怎么处理,估计是在等德盛的态度。
营销号爆料的那些照片,拍摄视角是在洗手间,吴麒声称时萤在那出现过,但也无法证明时萤拍了照片。
走廊倒是有监控,不过既然能把事情推到她身上,德盛一定会推卸责任,把事情糊弄过去,根本不会调查。
宅家的第三天,丧气满满的时萤终于尝试振作,放下了手绘板走出书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柠檬饮料,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转移注意力。
手机上闪过程依的消息:「大不了就先回来,我去求求组长,应该不会太为难你?」
时萤盯着这条消息发起呆。
的确,就目前来看,她很难继续在德盛待下去。能提前回公司也是好事,可她不想背着这口黑锅憋屈离开。
愣神间,沉厚的拍门声响起。
时萤挣扎着放下饮料走去开门,看清人后问:“你怎么来了。”
方景遒大步进门,在茶几上撂下车钥匙,冷着脸看她:“连着几天都不回消息,挺能耐?”
说完,对上时萤没精打采的脸,又道:“没去上班?”
“想在家休息两天。”
时萤垂眸,随口解释。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话音刚落,时萤瞥到方景遒愈发沉郁的脸,强撑起若无其事的表情。
“就是工作上出了点事,所以在家休息几天。”
“缺钱吗?”
“啊?”
“工作不顺心就不干。”方景遒突然走到她跟前,“缺钱了就用上次给你的那张卡。”
狭窄的客厅里,方景遒突然眼神认真地盯着她,时萤有些懵圈。
“你不是说——”
把钱留着当方道成的棺材本。
方景遒扯下嘴角,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跟着放缓了声音:“用不着你操心,你哥还养不了他的老?”
他最讨厌肉麻兮兮的场面,很少有语气这么温情的时候。
时萤知道方景遒是在安慰她,可方景遒越是安慰,她就越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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