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曹子看了看她的手,便低头用头顶去蹭,像小狗卖乖一样。
陈筱艾鬆了一口气,问他:「饿吗?」
小曹子还是用头蹭她手。
陈筱艾想了下,用手摸了摸肚子,换了一种说法:「肚子,饿吗?」
小曹子猛地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跟着用手摸了摸肚子,点头大声道:「肚子饿!」
被用固定的话语教导过,有学习能力,还能在一定范围内表达清楚。那位曹姥姥看来比想像中还要用心地照顾这个孩子。
还剩两个肉包,小曹子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舔着手指意犹未尽,眼睛时不时瞄一眼陈筱艾,很明显没有吃饱。
车帘被突然掀开,是提着灯笼的傅叶歌,手里还抱着一个硕大的油纸包,肉的香味蔓延开来,小曹子一闻到气味就流下口水,死死地盯着油纸包,又回头看陈筱艾,焦急地揉着肚子。
「哟,都醒啦,」傅叶歌抬了下下巴,故意逗小曹子,「小傻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要欺负人家.......」陈筱艾刚想阻拦,就听小曹子特别大声地喊道:「我不是傻子!我叫小曹子!不是傻子!」
傅叶歌被吓了一跳,问陈筱艾:「你不是说他是傻子吗?」
「我的意思是说他生来智力不足.......」陈筱艾看傅叶歌的眼神仿佛他才是那个智力不足的,「咱们这是在哪里?」
傅叶歌将油纸包打开,露出两隻烧鸡,他将鸡腿撕下扔给小曹子,又将另一隻鸡腿递给陈筱艾,说道:「再往前一段路就是大吉镇了,农衣巷就在镇西,赶了一天路先休整填饱肚子。」
陈筱艾也饿了,烧鸡是刚出炉的,拿在手里还有些烫手,见傅叶歌自然而然地照顾他们两个,陈筱艾也不客气,咬了一口鸡腿,满嘴流油喷香,好吃!
「大人和其他人呢?」
「你说煜哥吗?带着鬍子他们一群受伤的人太碍事了,带着他们先进大吉镇安置了。」傅叶歌嘴里叼着鸡翅膀,「煜哥看你们两个还睡着就没叫,让我买吃的回来,不过刚在镇里有个大收穫,煜哥发现了南罗人。」
「他们是不是发现曹姥姥就在农衣巷了?」陈筱艾拧眉,「那咱们会不会慢了一步?」
「别急,打听到他们落脚的地方,那小二说南罗人住了一段时间,说是来南盛云游,除了在镇里采买东西之外,就没出过客栈。」傅叶歌说,「他们先找到曹姥姥的可能性还比较小,煜哥留了人负责监视,咱们先去农衣巷找曹姥姥。」
陈筱艾点头,看着小曹子一个人吃完一隻鸡,总算满足了。拿了水囊给他,见他不懂怎么喝,便扶着他的脖子哄他抬头张嘴,小曹子被水呛到,又是一番拍背,等他终于咽了几口,衣服都湿了。
傅叶歌咬着鸡肉,看陈筱艾给小曹子餵了水,说道:「看不出来,你对他还挺有耐心的。」
「小孩子一个,除了哄还有什么办法?」陈筱艾看着小曹子,突然轻嘆一口气,「怪不得小时候我师父烦我,小孩子照顾起来可真麻烦。」
「你怎么麻烦了?」卓煜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身后,火光下好一张英俊的脸。
「大人你吓我一跳.......」陈筱艾举着沾满油的水小小抱怨一句,这人老是神出鬼没的,真是仗着自己武功好。
「你小时候怎么麻烦了?」卓煜伸手去拿撕开的鸡肉,坐下边吃边问,动作直爽豪迈,连用大拇指抹嘴角油脂都十分坦然。
陈筱艾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就麻烦啊......小孩子不懂事嘛,不是饿就是闹,听不懂话,哭起来还没完没了。」
「所以你小时候经常哭?」
「不,我不哭的,」陈筱艾摇头否定了,「我师父对我吼过一句,哭也没用后,后来我就不哭了。」
「这样听你师父好像没什么耐心啊?」傅叶歌一撇嘴角,「他肯定是个脾气很差的人,养出来个脾气也不咋好的你。」
陈筱艾翻白眼:「你跟着小侯爷混也没学到半分成熟稳重啊。」
「哎我这半路出家的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我告诉你,你这脾气要搁我们傅家当侍女早就撵出去叫人牙子卖了,活不过两天!」
「我又不稀罕上你家去,真给人当侍女我有晨妃娘娘呢!再不济还有小侯爷家,一看就是个好主顾,安静没啥屁事。」
「好哇你!我一开始就说你是衝着煜哥去的你还不承认!」
「傅叶歌你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我是这个意思吗?!」
卓煜将剩下的鸡肉都给了小曹子,对开始撸袖子马上就要上手揍人的陈筱艾说:「你小时候再麻烦,你师父不也是将你养大了吗?」
陈筱艾一愣,没想到卓煜还要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好踹了傅叶歌一脚坐下来:「......你说的是没错啦,但师父当时也不过十五六岁,他本就是,又要带一个我......我看得出来,他养我养得十分勉强,好似不得不做一般。」
说到这里,陈筱艾也不由得黯然。她早慧,记事得很早,偏偏记忆力又很好,她跌跌撞撞地跟在师父身后长大,将师父的为难挣扎都看在眼里,那是痛苦万分,却始终无法割舍的姿态与情感,让人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都得不到安宁。
陈筱艾看着小曹子,他吃得脸颊鼓鼓的,一手一脸的油,浑身脏兮兮,偏偏眼睛里都是欣喜的明亮。他见陈筱艾看他,急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将已经啃得乱七八糟的鸡骨架塞到陈筱艾手里,明明不舍得,嘴里却坚持地说着:「吃、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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