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重帮徐蘅挟了一大筷,「喜欢也不能一个人吃,要懂得分享,嗯?」
客人见状,连忙说,「让孩子们吃,我喜欢这个辣椒。」他学着徐重的模样,一口辣椒一口玉米饼。谁知辣椒辣,玉米饼是北方的糙玉米面,噎得嗓子差点冒烟。
安景云赶紧帮他倒了杯水。
客人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才缓过劲,「够劲!」
这个客人啊-安歌低头吃饭,暗暗冷笑,给安景云吃过一道冰凉的闭门羹呢。
看来无论怎么变化,有些人还是会遇到。梦里徐重退居閒职,但提拔过一些年轻人。他做的时候没考虑过收穫,可如果别人说一句感谢,他也还是高兴的。
这位,就曾经说过会照拂徐重的后人。
徐重在时,没要过任何回报。他走后,安景云没有办法,想到这句话求到别人门上,结果人家连见都不见。
饭后,徐重和客人谈兴正浓,进了房间继续侃。
孩子们换到小小的起居室做作业。
安歌给安景云和老太太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等她进去,发现徐蓁飞快地把一本书盖到另一本书上面。
唉,安歌快恨铁不成钢了。
这是又迷上了什么小说。
好不容易有所起色,徐蓁拿到一份过得去的期中考试成绩,一放鬆又回到起点。
徐蓁见是她,不是安景云,大大鬆了口气。
「还有一点,看完我就做作业。」
安歌看着她,不说话。
知道自己未来吗?假如知道,还把学习当成任务吗?
安景云的老生常谈,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
对平庸的人来说,可能这是最稳的人生路。
瞬间,安歌觉得自己像苦口婆心的老母亲,苍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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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朋友会有的
瓦西里同志说过, 麵包会有的, 牛奶也会有的。-《列宁在1918》。
安歌拿出卡片, 教徐蘅识字。
把香烟壳子剪成一张张小方块,写上小学一年级教的字, 反覆练习。
徐蘅已经养成条件反射,看到单字就能联想说出几个词语,还可以造句。
老办法, 答对一轮五个字一朵小红花, 三朵小红花换一样零食。
第一轮的难度,安歌将其设定在徐蘅蹦一蹦能达到的高度;第二轮减轻些难度;第三轮是很简单的。
先难后易,在徐蘅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做最难的题。
至于数学,只要问三隻苹果加两隻是几隻。凡是搭配吃的, 徐蘅简直福至心灵, 答得特别快。
幸好这时候物质贫乏,而徐蘅正处于长身体食慾旺盛的年纪, 胃像永远填不满。
再过二十年就不是这样了, 整隻鸡徐蘅只吃鸡翅;再过三十年, 对鸡和肉她都没兴趣,最爱河虾和大闸蟹。
时代会变啊,这时候买块豆腐要凭券,买条带鱼得凌晨四五点去排队, 杀只鸡等过年。贫困限制了想像力, 现在的人哪知道以后大超市满坑满谷的食物, 更不知道可以天天顿顿下馆子, 甚至足不出户就有东西送上门。
安歌用了两个十五分钟跟徐蘅复习功课。
而徐蓁,目不转睛仍在看小说,如痴如醉。
安歌懂,她也曾有过沉迷文字的年纪。
重点高中的图书馆有大量课外书,第一次读罗曼罗兰的书,描述约翰克利斯朵夫青春岁月的大段文字激情扬溢,他的天才、他遭遇到的不公,仿佛字字敲在她的心上。
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也许只有时间能够证明:「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而热爱生活本身,也可能就是意义。」
然后……成绩掉得自己都没脸瞧,堪堪进了一所省内的三流院校。
安歌拿走书,「半小时过了。」
「不要你管,我才是姐姐!」徐蓁一把夺回书。
毕竟心虚,她怕安歌嚷嚷招来安景云,连声恐吓,「这个家是我的,再惹我……我赶你出去。」
「先做作业。」安歌坚持道。
徐蓁灵机一动,「我做完了。」
……放学后你就没打开过书包。
「做作业。」
讨厌鬼。徐蓁没精打采收起书,把当天的作业摆到桌面。
她心里忿然,管不住嘴把安景云私下说的话漏了出来,「我要去美国读书,没必要学这些。」
那边没有回家作业,每天学习跟玩似的,动不动放假出门旅游。
安歌理都没理她,用钩针给徐蘅示范钩了朵「菊花」。
徐蘅在胡阿姨那里的时候,跟她学过简单的编织,上手还挺快,钩了一朵歪歪斜斜的「菊花」。
她自个歪着头看了会,又满意又有点不足,感觉没安歌钩的花好看,拆掉重新钩了一朵。
这做得好可是能换钱的,而钱可以换吃的。
大姐跟小妹的争执,徐蘅听在耳里。她虽然认为妹妹说得对,王老师也说过,做完正事才能玩,但大姐毕竟是大姐,所以最好的办法是……
「你们在这里影响我学习!」
安歌在看一本微积分的书。
徐蘅在钩花。
没听见。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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