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慢慢黑沉下来。
不久后,北方天空上,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逐渐重新将天幕点亮。
「天降流火?」休容睁大双眼。
「这么多……」身为巫族人,猎鹿很明白流火代表着陨落,他面露恐慌,「休容,你先保护漆随梦,我出去看看!」
休容不仅担心燕澜,还担心父亲,想说让猎鹿留下,她出去看看。
也知道此时的猎鹿,不可能冷静,便由着他去。
猎鹿狂奔出魔鬼沼,远远便已经瞧见结界外,沈云竹双手抱着燕澜,面朝结界站着,等着谁来接他们进去。
结界外遍地是残破的树干,凌乱不堪,且还有三处焦土深坑。
猎鹿来到沈云竹面前,隔着结界,不敢去探究燕澜的状况,只仰头望向天空。
沈云竹随着他仰起头,一起望向那壮观到令人生畏的天降流火:「莫要害怕,这是太初神明陨落,引发的天象罢了,通常会降落到空旷处,伤不到人。」
……
极北之海上。
商刻羽盘膝坐在仙鹤背上,一边打坐,一边朝岸上飞。
仙鹤速度很慢,因为还驮着精疲力尽的凡迹星、亦孤行,以及李南音。
一路无人说话,瀰漫着伤感的气息。
待瞧见天边的流火,几人心头都是一阵抽紧。
天降流火常见,但这种规模的流火极为罕见,翻遍史书,恐怕也是第一遭。
意味着什么?
……
温柔乡里。
无计可施的姜拂衣,只能专注于凝结剑气,去砍那些流淌着生命力的脉络。
下方传来怜情的声音:「你再不走,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吞噬了逆徊生以后,她的声音明显有力极多。
「其实,像你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我很欣赏。」怜情露出胜券在握的态度,「你也是怪物,不要受人类蛊惑,那些人类向来都只是我们食物罢了,这原本就是天定的。待我出关,随我重建大荒如何?」
姜拂衣闷不吭声,手下不停。
天定的?
难道真是天定的?
旁的不说,九天神族将怜情镇在这茫茫草原,莫说连绵山脉,连个土坡都看不到。
方才醒来时的万象巫,升空时,她倒是瞧见附近都是山脉。
但石心人将山脉化剑的力量,前提是要「面对面」,而不能凭空幻想,把巫族的山变成剑,飞来这里。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走到这一步,自己好像付出了很多,结果却是失败?
姜拂衣不信。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可能认输。
她继续想办法。
想办法。
想办法。
恍然间,姜拂衣忽见天际成片的流火划过。
那些流火映照她的瞳孔中,越来越亮,她的双眼也骤然亮起,陷入了狂喜之中!
好一场天降流火!
她正愁没有材料给她铸剑,这不是来了吗?
流火是陨石,陨石也是石啊。
只要是石头,石心人就有希望将其化为剑!
姜拂衣根本按捺不住她内心的激动,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她方才还觉得大荒怪物疯癫,此刻她比他们还要疯癫。
她不顾怜情的诧异,收回剑气朝高空飞去,升到能升的极限,一个她认为最合适的地方。
隔着遥远的距离,还是这般壮观的天降流火,姜拂衣竟然全然不怀疑自己能不能办得到。
她心中充满信心,觉得这场流火,就是天道赠予她的利刃。
连星辰都在帮助她,岂会办不到!
姜拂衣立在云端,面对流火的方向,迸发自己的剑气,哪怕迸发到七孔流血也不收。
「石心人姜拂衣,在此盛邀天火流星,助我破嗜血杀阵,重镇怜情!」
……
那一日,对于这世间的大多数人而言,不过是个极为寻常的清晨。
却因为一场空前规模的天降流火,註定被史书以及各种杂记广泛记载。
尤其是那如梦似幻的一幕。
数之不尽的流火在划过空中时,竟逐渐化为一柄柄燃着火光的长剑。
且还在空中调转了方向,一众长剑托着长长的火尾,朝着东南方的一片草原,整齐划一的飞去。
举世见证。
……
三年后。
极北之海与云巅国交界处,缓慢的升起一盏灯。
礁石旁边,燕澜仰着头,望着那灯越飞越高,逐渐变成一个光点,犹如夜空里的一颗星星。
「主人。」小熊模样的寄魂,站在他脚边,还不及他的膝盖,「咱们这样守株待兔,真的有用吗?漆随梦有她的心剑,只要阿拂姑娘出现在他附近,就能锁定她的位置,若是他先找到姜姑娘……」
「我相信阿拂。」
「我可不相信漆随梦,姜姑娘如今谁也不记得,万一他占了先机,欺骗姜姑娘怎么办。」
燕澜不担心:「这倒不会,漆随梦不会骗她。」
寄魂愁啊:「主人,我是真觉得咱们守株待兔没有用。」
「那你说我现如今,还能做些什么?」海风吹动燕澜的长髮,他目望着满天繁星,悽然一笑。
三年前在万象巫,燕澜濒死之际,寄魂及时寄生了他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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