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弄疼过你?」
「有。」
「什么时候?」
「你不爱我的时候。」
好像又陷入了死寂。
傅归渡任由她发泄地咬。
他只是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脊背,过了好一阵,徐溺大概累了,她昏沉地枕在他颈窝,「我觉得,你这样的男人面对分手,大概是不痛不痒的吧,我好亏啊。」
「我还没同意分。」
「你看,你又不讲道理了。」
徐溺闭上眼,这个梦好平静,他们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心静气的聊聊,都体体面面的。
恍惚间。
她觉得手指有凉意穿过。
她半眯着眼抬起左手。
在柔润的月光浸透下,她无名指上套上了一枚戒指。
正闪闪发光。
徐溺这才愣神,思绪怎么都组织不起来。
才听他说:
「新年那天就想给你的,求婚戒指,但没来得及。」
第167章 盖棺定论
今天是个好天气,月亮都很圆润,阳台花园铺了一地银色纱幔,点点光点缀,她手指上那枚戒指似乎更闪烁了,跟那套黄钻项炼是一样的品质,克拉很大,大概八克拉以上。
徐溺觉得手腕似乎变得沉甸甸,连带着什么在这个寂静又祥和的夜里往下坠,无止境地。
她好像是清醒了一些。
又好像愿意自醉其中。
她就那么抬着手,在柔软的月光下,静静感受着时间的消逝。
傅归渡像是很轻地喟嘆了一声,轻慢地埋进她颈窝里,声音缓慢又清沉:「这就是我想亲手给你的东西,年前订好的,把人家团队折磨的不行,又要效率,又要能符合你心意,看来我尺寸把握的不错,戴着刚刚好,很漂亮。」
徐溺胸腔忽然散了一大半的郁结,她神色没什么大波动,只是平静地对话:「那么着急做什么?又不跟我说。」
「很多人都说,求婚需要惊喜,不能露马脚。」他抬起头,稍稍鬆开她一些,顺着她的手臂捉住了她的手,手指一寸寸地交叉,然后握紧,看着白皙细长的手指上套上的那枚戒指,「我以前的确是没想过结婚这种事。」
徐溺沉默,没说话。
傅归渡说:「因为在我看来,感情这种事,虚无缥缈,就像是夏末的天气,可以瞬息万变,人们追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的充满虚伪和变数,最终都会去消耗对方,温存不再,或许最后会变得丑陋,互相歇斯底里,这是大概人世间的常态。」
徐溺不否认。
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总不能要求漫长一辈子都保持甜蜜,生活要伴随着摩擦进行的,看起来风调雨顺的,大多是得过且过。
人总要想现实的问题。
可……
她想知道他这样的男人面对这种所谓现实问题,又会如何。
徐溺下意识去偏头看他。
恰逢他的眸光,就那么撞了说不清的涟漪。
她脊背微僵,而他从始至终坦然,就那么一瞬不瞬地专注凝视着她,傅归渡盯着她,没错过她剎那的反应,唇畔微澜,也装作没看到,继续说:「或许,过去那个我,有诸多令你不满的地方,他也是人生第一次,也会有那么片刻的无措、甚至做错事。」
「婚姻或许会有磕磕绊绊,但我现在认为,终究是事在人为。」
「娇娇。」
「将来的五哥,不会让你失望。」
他声音很淡,平静地叙述着他盛大的臣服,「他不会让你输。」
徐溺只觉酒气在胸腔里似乎在肆虐,搅紧了五臟六腑,挤不出一点余地去让她见缝插针的找寻「不」的可能。
她好像头更晕了,世界在颠倒,在坍塌,在毁灭。
好像又大醉一场。
这回,梦里是重新构造的甜美世界。
好像有了实感,不再那么虚幻。
她眼神越来越迷蒙,她拼命想要将酒气上涌的那模糊全部拨开,看看她的人间,可怎么都做不到,她脑袋沉甸甸地枕在他的肩膀上,想要说什么,又如乱麻的、像是刚学会牙牙学语的孩童,不懂怎么表达自己。
最终眼皮子越来越沉。
傅归渡垂头看着她酒精作祟泛红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就连他这样从未有过任何信仰的人,也会握着她的手,与她轻轻在大拇指盖了个章:「在我这儿盖棺定论了,徐娇娇,你要嫁给我的,懂吗?」
日上三竿。
阳台上花香丝丝缕缕地围绕。
驱散了昨夜酒气。
扣扣
「小姐,起了吗?早饭好了。」
门外管家温柔地敲了敲门。
徐溺恍惚地睁开眼,头疼的感觉立马袭来,她抱着脑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偏头看了一眼阳台那边,她眯眯眼。
好像她没拉窗帘。
现在怎么拉着?
挡住了一大上午炙热灼热的光,不至于让她刺激眼球。
难道是妈妈上来弄的?
徐溺大脑还没有开机,含糊地答应了两声:「哦好,起来了。」
宿醉后,她困得头重脚轻,机械地去盥洗室洗漱完,随意把头髮一扎,便打着哈切往前院的餐厅走。
进门。
就看到爸妈还有褚颂以及褚明瑶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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