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晋王受伤始末,陈皇后昨夜便已尽数知晓。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何时能醒过来,还未可知。朕想办件喜事冲一衝……」
陈皇后手上动作微顿:「什么喜事?」
「他不是中意那个姓沈的吗?要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也不会到今天这步田地。不如就趁了他的意,让他们成亲。若是朕早些成全他们,或许也不会有这般祸事……」皇帝深深嘆息,甚是懊恼,「但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一想到小九躺在床上,除了尚能呼吸,几乎与死人无异,他胸口阵阵发堵。
「皇上决定了吗?」
皇帝缓缓说出自己的苦恼:「只是那个沈纤纤,出身实在太低了……」
「沈太妃的族侄女,也还勉强说得过去吧?」皇后忖度着问。
「不,还是太低。那个沈家,连个有功名、有爵位的都没有。他们家养女又能算什么好出身?」皇帝摆手,「朕琢磨着,想再给她找个义父义母,提一提身份,方不算辱没了小九。」
陈皇后轻轻点一点头:「也行,却不知皇上心里可有人选?」
皇帝沉吟良久,时而嘴唇翕动,时而缓缓摇头。忽然,他眼睛一亮:「有了!」
「哦?谁?」
「栖霞郡主。」
——
萧晟出事后,整个晋王府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
沈纤纤除了回去沐浴更衣以外,一直守在晋王身边。
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前来探视。
有些不太重要的,福伯直接做主给打发走了。而有些重要的客人,他则亲自领到晋王房内。
大皇子与四皇子结伴到来时,沈纤纤正在桌边打盹儿。
听到脚步声,她一个激灵,直接站起身:「两位殿下。」
「沈姑娘。」大皇子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
这是七夕之后,第一次看见她,却是在这样的场合。见她眼圈微红、柳眉轻蹙,想到皇叔昏迷不醒,他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四皇子则一脸担忧地问:「皇叔他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
「我们来带了一些珍贵药材,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十一岁的四皇子说着近前瞧了瞧皇叔。见其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只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匆忙转过头来。
晋王府也不缺药材,但沈纤纤还是勉强笑笑:「多谢殿下的好意了。」
「你不必太担心,皇叔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四皇子有些生硬地安慰,心里满是怅然。
上次在姑姑的寿宴上,还有人说,皇叔只是看中沈姑娘的美色。可见真是大错特错了,若非真心爱重,又怎会以命相护?
对于这半大少年的安慰,沈纤纤笑笑:「谢殿下吉言,但愿如您所说。」
「还有,三皇兄他即日就要去就藩,所以可能没空过来。他肯定也是关心皇叔的。」
沈纤纤只含笑点一点头。
这两天来探视的人很少,但让她接待最轻鬆的,无疑是四殿下。
大皇子忽然轻咳一声:「四弟,那灵芝怎么服用,你是不是要去跟管家交代一下?」
「啊?对。我忘了。」四皇子一拍脑袋,「我这就去。」
半大少年风一般离去。
见房中除了昏迷的皇叔,再无旁人,大皇子才压低声音道:「是魏家。」
「嗯?」
「魏淑妃授意,魏家人雇凶。不仅这次,上次宫宴上,多半也是魏淑妃。」大皇子儘量言简意赅,「不过你不必担心。皇叔出事,父皇震怒,已经狠狠收拾了。淑妃幽禁,老三就藩,魏尚书丢官,多半都跟此事有关。」
沈纤纤微怔一瞬,大概是因为有七夕宫宴之事在前,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震惊。只轻声说一句:「原来如此。」
「满月宴那天的事情,我想跟你说……」
大皇子话未说完,就听见脚步声,他只得飞快开口:「谢谢。」
他这声「谢谢」,短而急促,很快散在风中。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四皇子风风火火回来:「大皇兄,管家说,王府也有。」
「他们有是他们的,咱们的心意是咱们的。这道理你怎么又忘了?」大皇子神情温和,「好了,皇叔还得休息,咱们也不能长久打扰。」
四皇子一听,心说有理。两人略略叮嘱几句,就告辞离去。
晚间杜太医再次诊脉时,声称脉象平稳,情况基本稳定。但何时能醒过来,依旧是个谜。
沈纤纤连续守了一天一夜,渐渐体力不支。
福伯命人在床侧搭了长榻。
「沈姑娘,知道您跟王爷感受深厚,肯定不愿意回永春园安睡。可人不休息也不行。所以老奴特意让人在这儿搭了长榻,您也好稍微休息休息。」
沈纤纤眨了眨眼,略一思忖,也是,晋王为救她而受伤,两人又真心相爱、情比金坚。在这种时候,她即便是困极,也该坚守此地才是。
她深深地看了福伯一眼:「嗯,福伯说的是,想的真周到。」
福伯笑得谦逊:「哪里哪里,都是为了王爷。想必王爷醒来,也希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您。」
于是,当天晚上,沈纤纤就睡在了长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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