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声鼎沸的,谢烺觉着有些闷,跟周玉和江荔打了个招呼,自己出门透气了。
他靠在车边,掏出收藏的打火机把玩——很奇怪,他不抽烟,却很喜欢收藏打火机。
火苗亮了又灭,谢烺听见枯枝败叶被踩踏的『咯吱』声,他抬眸看了眼,就见江荔手插口袋向他走了过来。
谢烺皱了下眉:「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什么?」
他顿了下,想起什么似的,迟疑着道:「我刚才吓着你了?」
江荔点头又摇头:「没吓着我,人格障碍而已,很常见的病情,我只是不想看你难过。」
谢烺见她还是往常那副表情,唇角一弯:「放心,都好的差不多了。」
她想了想:「为了避免刚才那样的情况再发生,那需要和我明确一下禁忌吗?譬如什么话题不能聊,什么食物不能吃,什么东西不能碰之类的。」
「禁忌是给别人的,」谢烺笑了笑,收回打火机:「对你,我没禁忌。」
江荔侧头看了看他,又转了话:「你之前不是说要送给我礼物吗?让我看看是什么。」
谢烺差点都忘了这茬了。
他本来计划着在一个相当浪漫的场景下,当众送出礼物,甚至还选了颇有情调的灯光音乐,现在浪漫没了,只有呼呼的冷风,情调也没了,只有瑟瑟的风啸声。
他抹了把脸,从后备箱取出礼盒,语调透着点郁闷:「反正我的布置全被打乱了,你就直接打开看吧。」
江荔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撕开包装盒,就见里面整整齐齐地迭放着毛衣围巾和手套——堪称暖冬三件套。
她抖开毛衣看了眼,惊讶道:「这毛衣是你亲手织的吗?」
江妈妈给她织过很多毛衣毛裤,机器和手工的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谢烺还记得她嘲笑自己少女心的事儿,担心她不喜欢手织毛衣这种情感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礼物,毕竟卖毛衣的店满大街都是,按照她的逻辑,完全可以随便买一件,而不是浪费时间织毛衣。
他毫不犹豫地否认:「不,我在店里买的。」
江荔拽了拽衣摆处明显是人工编织的线头:「这里的线头...」
谢烺耻于承认,嘴硬得要死:「不知道,买来就有。」
江荔干脆不在计较这点,直接把围巾围上,又戴上手套,把毛衣在身上比了比,脸上难得多了点喜色。
她问谢烺:「好看吗?我挺喜欢的。」
谢烺耳朵一动:「你喜欢它?」
江荔点头:「很好看啊。」
谢烺一秒都没带犹豫的:「它就是我织的。」
江荔:「...」
他还伸出手卖惨:「为了织这三件套,我手指头都被毛刺扎了好几下。」
江荔摸了摸他的手指,忽然抬眼:「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她之前一副对互送礼物大为唾弃的样儿,谢烺都没指望能收到她送的礼物,他微愣了下,江荔转身回车里去拿礼物了。
考虑到江荔的性格,谢烺深深感觉她等会儿会拿出骷髅头人体模型之类的东西,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管她送的是什么东西,只要记得高兴就好,千万别露出其他的表情。
江荔探身进入车窗摸索,很快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隻两个巴掌大小的玻璃盒子。
谢烺打眼一瞧,模糊看到是颈圈之类的东西,不过款式悍烈凌厉,大小也比寻常颈圈要粗很多,一眼便知是男款。
看到她送这么正常的东西,他才真的惊讶了:「这是...」
江荔打开盒子:「前几天你说你给我准备了礼物,小朱说我的反应有点不近人情,所以为了表示你对我同样有意义,所以我也帮你准备了礼物,这是我特意托水木美术系的设计师设计的。」
她用掌心轻托颈圈:「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也愿意为你做些什么。」
谢烺鼻根酸胀,手指轻颤了下,才从她手里接过颈圈。
他仔细端详,看到圈面侧镶着一颗近八克拉的灰钻,十分适合男士佩戴——但灰钻颜色稀有,这颗又颇有重量,单是这颗钻的价值都不会低于七位数。
他当然希望收到她的回礼,但不想她掏空家底就为了给自己送件礼物。
她以为按照自己平时的消费水准,肯定会送一样价格贵重的礼物?是不是自己送礼这事儿给她很大压力?他心里莫名有点歉疚,觉着自己就不该提前追着她要的。
他沉吟了下,按照江荔的聊天模式,直接问:「这也太贵重了,需要我给你贴补吗?」
「不用。」
江荔闷闷地摇头:「这是我在工程实验室用设备亲手做出来的人造钻石,除了被工程系主任追着要电费和损耗费之外,就没花什么钱了,我今天下午出来的晚,就是因为被主任扣在工程系算帐,不给钱不准走。」
「这枚钻石的原料是你和我的两缕头髮...」她慢吞吞地道:「不是有个词叫,结髮夫妻吗?」
谢烺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眼底似有星光流转其中。
他缓缓道:「过几天元旦,我带你去江浙见见我妈吧。」他眉眼渐渐温柔,如春雪初融,连往常傲慢的棱角都消失无踪:「回来之后,我们就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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