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色像是被这目光烫到了似的,慌乱地别开了视线:「王爷你、你醒了……」
「本王若是不醒……」卫珩勉力撑起了身子,被肩上的伤口痛得嘶声道,「……怕是要死在你手上。」
阮秋色连忙扶着他坐起来,让他侧身靠在石壁上,才小声说了句:「我就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她想起那话本里这样那样的情节,不好意思说下去。
卫珩无力地瞥她一眼,声音还是虚弱的,但内容却呛得很:「拔·出来然后呢?让本王血流不止?」
「怎么会?」阮秋色瞪大了眼睛,急声道,「我想着那箭上有毒,先帮你拔箭,再把毒血吸出来,你兴许就会好了……」
卫珩轻笑一声:「还挺有想法。」
他想了想,没告诉她那箭上有倒刺,若死力去拔,只会带起一片皮肉,让伤口更难癒合,只随口问了句:「怎么想到的?」
阮秋色脸红了红,吞吞吐吐道:「书上看到的。」
卫珩看到她有些羞赧的脸色,立刻便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书。
那《风流王爷俏女官》他与时青一起看过,当时只觉得书里的内容香艷了些,那王爷荒唐轻薄了些,倒没觉得有别的什么。然而身处此情此景,再想起话本中的内容,顿时就有些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他耳根一热,半晌才轻咳一声道:「以后少看那些淫·书。」
阮秋色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王爷怎么知道……」
卫珩像是被呛到一般,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阮秋色心里一慌,立刻忘了话本的事,急急问他:「王爷感觉怎么样?你身上的毒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卫珩闭上眼感受了片刻周身的情况,才慢慢地说:「无碍,只是手脚有些无力。那毒物多半是为了让本王昏迷,确保本王坠崖摔死。若真用上要命的剧毒,验尸的时候反而麻烦。」
「你别这么说呀,」阮秋色眉心一皱,「呸呸呸,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卫珩看她肃着小脸担忧的样子,心头莫名一暖。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岔开了去,只轻声问:「我们坠崖之后发生了什么?」
阮秋色便一五一十地将方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她说故事时一向眉飞色舞,又喜欢添油加醋,卫珩听她把时青描述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总之就是这样,」阮秋色轻嘆一声,怔怔地应道,「我们活下来了,跟做梦一样。」
卫珩没说什么,只是回想起自己坠崖时,怀里抱着阮秋色,满心以为今日将会命尽于此。在昏迷之前,他是有话要对阮秋色说的。
阮秋色此刻心里也转着同样的念头。
喜欢你,心悦你,平日里要说这样的话,总觉得有千千万万的障碍横亘在嘴边,怕对方不以为意,怕对方不愿回馈相同的喜欢。
直到面临生死,才觉得没说出口的话成了最大的遗憾。
「我有话要跟王爷说。」阮秋色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先开了口。
卫珩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她脸上,沉吟片刻,也道:「巧了,本王也有话要说。」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若有似无的忐忑。那忐忑背后是微微加快的心跳,是手心里微微汗湿的麻痒,是溢满胸腔微涩的羞赧。
山林间的鸟叫,虫鸣,山风的隐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不甚宽敞的洞穴里空气都像是凝固在一起,只有等待被挑明的心思,在勾缠的目光里流动着。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我……」
「本王……」
一声惊雷乍起,响彻整个山林。
第45章 做梦 初吻。
雷声在山谷中迴响, 仿佛炸裂在耳边,阮秋色他们身处的地穴也跟着微微有些震颤。
眼下暮色已至,透过石缝看出去, 只觉得外面一片昏沉。阵阵春雷声中, 突然有一道电光划破天际, 惊得阮秋色浑身一颤。
「下雨了……」她微有些怔愣地望向外面, 狭窄的视野里, 丛生的灌木被大颗大颗的雨水打得微微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雷声像是将卫珩拉回了现实。他静默地坐了片刻,见阮秋色神色凝重, 便低声道:「让雨水衝散地上的足迹,这是好事。」
「可是……」阮秋色声音犹疑, 颇有些担忧地望着他道,「时大哥他们也会更难找到我们,而且王爷的伤需要快些治疗……」
她想到方才那乌压压一片黑衣人,不由得为时青他们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时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卫珩微微动了动手脚,感觉周身麻痹的症状好转了些,而肩上的痛意更强烈了几分。
他咬牙等那阵痛意过去, 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才道:「要看他们遇上的是谁。裴昱在战场上长大,虽说这些年荒废了些,但功底还在。至于时青……」
他沉吟片刻,目光安抚地看着阮秋色道:「本王身边的人,一向都是最好的。」
阮秋色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在山上埋设火·药,又在山底埋伏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啊?万一都是高手,时大哥他们很有可能还是抵御不过的……」
卫珩将额角抵在石壁上,沉默了片刻, 才低声道:「时青他们不会硬拼,多半是借着地形拦住追兵,为你我争取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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