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达到外祖父的要求,他早成大才子了,还用得着每日一恐读书么。
还有金榜……
裴承州一脸崩溃,脑袋瞬间更疼了。
要达到金榜题名的程度,寒窗苦读都是轻的,他头髮也得秃一半吧?!
裴承允轻笑一声:「到午后歇息时间了,二哥快回去吧,我晚些来找你。」
下午是骑射课,裴承州总算打起了些精神。
三个孩子都回了自己的院子,赵瑾也回去了。
她睡了半个时辰,起来时收到了柔嘉长公主的帖子。
「赏花宴?」赵瑾挑眉。
「长公主倒是好心。」
给孀居不到三月的寡妇下帖子,什么居心显而易见。
原先的赵瑾,最爱的可就是这样的名利场合了,想也知道长公主的宴会有多少勋贵命妇。
「推了吧。」
惜春应是。
赵瑾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翌日京中却传起了裴承州的流言。
这孩子平日里行的端做得正,倒是没什么黑点,左不过就是莽撞衝动、才能平庸之类的。
赵瑾得到消息,第一个想到了昨日的柔嘉长公主,毕竟这几日唯一算是异常的异常就只有那个邀请寡妇参加赏花宴的帖子。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否定了。
柔嘉长公主不至于只为了一句拒绝的话就恼羞成怒,她大概率只是想看热闹,裴承州也压根儿没碍着她什么。
她转念想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裴承志与裴二叔身上。
「着重去查查裴承志与二房。」她吩咐惜夏。
「是。」
裴承州不是个能忍的,不过这流言一来传的并不广,二来莽撞衝动和才能平庸……虽然不想承认可这就是他没错啊。
所以他只是心里默默委屈,面上没半点异样。
——虽然他也没多掩饰得住。
有裴承允做心理疏导,赵瑾便没多管他,而是叫人儘快查流言。
背后之人做的也并不高明,惜夏没两日就有了结果。
「流言先是自东街起,后流经南北两街,卫封抓到了最初传流言的两个人,他们都承认当初是从东街柳云巷接到的活儿,卫封带着他们私下里辨认过,那人正是二老爷身边的尽忠。」
赵瑾闻言,第一句话是:「确定吗?」她皱着眉头,「或许是幕后之人藏得深,挑了他出来做替罪羊?」
不是她不信,而是这手段、这痕迹……太明显了有木有?
就裴二叔那一脸精明相,言行也颇有章法的人,会做的这样明显么?
惜夏直言:「奴婢也觉得这样蠢笨的手法不该是二老爷的水平,还同卫封再三确认过,可事实就是这样没错,尽忠给的银子也都能对得上,二老爷更是早在流言未起时就着重定盯着外头的风向了,奴婢确定是他干的没错。」
赵瑾嘴角一抽。
她莫名想起了裴欢颜那蠢到用贴身丫鬟直接联繫谢松的行为。
裴家怎么净一脉相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听完惜夏仔仔细细地禀报后,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别看有些人长着张精明脸,实际再傻白甜不过。
裴二婶是真的不聪明,而裴二叔,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大愚若智吧。
企图用精明唬人的外表掩饰自己蠢笨空虚的脑子。
最可怕的是还真被他唬成功了。
「裴承珏呢?他没掺和?」她问道。
「据咱们得到的消息,珏公子并未参与,甚至不知道二老爷还搞了这么一出。」
赵瑾点头。
若裴承珏出手也是这水平,那才该怀疑他们有什么大阴谋了。
「将那两人揍一顿,扔在二房府门口。」赵瑾淡淡道。
他既不想要脸面,那就撕破脸吧。
「是。」惜夏眼睛一亮,下去准备了。
她办这种事特别利索,很快二房府门口就多了两个鼻青脸肿摊成烂泥的人。
她叫的人并未掩饰行踪,裴二叔很快就知道了是侯府这边干的,他来的也很快,同来的还有裴二婶。
赵瑾晾了他们小半个时辰,这才施施然去了正堂。
「大嫂,您这是何意?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兄弟,何至于要这样下人脸面?!」一见到赵瑾,裴二婶率先开口,语气很冲,显然是这小半个时辰等烦了,更恼赵瑾不给他们脸面。
裴二叔没有说话,但脸色也不好看。
赵瑾看了他们一眼,缓缓走到正座坐下,抿了一口茶,这才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二弟不想要脸面,我又何苦挡他的路?」
裴二叔瞳孔微缩,但表情丝毫不变:「大嫂此言何意?」
「门口那两个人,不眼熟吗?」赵瑾冷笑。
「那两人?弟弟也不认得,大嫂为何这样说?」他眉头微皱,「可是有什么误会,今日弟弟与夫人前来,也正是想要问问大嫂,不知这二人何以得罪了大嫂,您说一声,弟弟为您出气便是,这样打的半死,又扔在弟弟府外,这实在……有碍观瞻,也不合适不是?」
这话说得有条有理,既重情又无奈。
赵瑾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复杂。
说他聪明吧,背地里做事这样不谨慎,留着把柄给人抓。
说他不聪明吧,他面上人似的,心思隐藏的比谁都深,演技媲美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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