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州想了想,点头赞同:「也是。」
「你们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大可直接与母亲说,母亲私底下同人家家里通个气,若姑娘也对你们有意,咱们立即下定成婚,可不搞私定终身那一套。」赵瑾提醒了他们一句。
在古代就别想自由恋爱了,还是过了明路的好。
说到这个,裴承州脸色红了红,小声道:「母亲说这些做什么,儿子才十四,急什么!」
裴承允也道:「先立业,后成家,仅凭个身份和嘴皮子就贸然成婚,到底不妥。」
赵瑾点点头,她也觉得不急,而且守孝还得三年呢,到时候十七岁的少年,成家也不晚。
两人陪赵瑾回了正院,裴承允沉吟片刻,道:「说来,儿子近日来常被一事困扰,便想同母亲请教一二。」
「何事?」
见裴承允看了惜春几人一眼,赵瑾会意,叫她们先下去了。
裴承州理所当然的稳稳坐着,裴承允也不在意,看表情像是在想着措辞。
赵瑾倒是很好奇,无论比智商还是比心眼,她都不敢说自己能胜过这儿子,后者也从不会向她求助,眼下这副模样,她直觉里头有鬼。
等了一会儿,裴承允终于开口了:「大哥近日来种种作为,不知母亲如何看?」
「狼心狗肺,蠢笨如猪。」赵瑾毫不迟疑。
「还提他做什么?」裴承州皱起眉,他只想眼不见心不烦。
裴承允缓缓道:「大哥执意要同那女子纠缠不休,更放言此生非她不娶,正如二哥所言,在他眼里,我们便是那棒打鸳鸯的人,他对我们的耐心和感情也一日不如一日……我们是真心为他,却不知他领不领情,如今父亲离世,若大哥袭爵……」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毕竟以他的身份说这些,很容易叫人以为他是觊觎爵位,在给裴承志上眼药。
他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儿子并非蓄意针对大哥,只是以如今的形势,只有母亲尚能压住大哥一二,不叫他再做糊涂事,可若大哥袭了爵,届时只恐事态更难控制,侯府名声如何不提,只恐大哥所作所为,引得当今降责。」
赵瑾不妨他铺垫了一堆,竟说了这个,顿时微微挑眉。
裴承州则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只是单纯,并不是傻。
现在大哥还只是个世子呢,就能与那女子勾勾搭搭纠缠不清,还做出了那等腌臜事,甚至连母亲的命令都不顾,观他今日言行,明显是对母亲也生了怨恨。
若叫他袭了爵,成了侯府名正言顺的主子,只怕行事更没了顾忌,届时若只同那女子继续勾搭也就算了,可若他怀恨在心,记恨母亲今日的「棒打鸳鸯」,就凭那没良心的德性,即便母亲作为侯府老夫人,只怕日子也会不好过。
而若他再大胆些,惹了当今注意……
就算有父亲的功勋在,侯府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大哥种种不孝行为,简直将父亲视若无物,当今以孝治国,岂能容他这般作为?
「不行!」他脸色铁青,「不能叫他袭爵!」
赵瑾没说话,而是看了裴承允一眼,后者面色镇定,只是眼中隐含挣扎与忧虑,做足了一个好弟弟好儿子模样。
好大儿演技可真不错。
这是终于忍不住了?
虽然这兄弟三个以前感情还不错,可赵瑾也不觉得在裴承志做足了不孝之事后,裴承允对他还能留有深厚感情,要知道他最在乎的除了裴承州,就是平阳侯这个父亲了。
原着里还着意描写过:父亲虽更看重大哥,可裴承允却从未有怨,因为前者也曾教导他成人,养他无忧,最重要的——他的父亲护国安邦,曾护万民无恙,他对他有敬仰、有钦佩,唯独没有怨恨。
别看裴承州跳的最欢打人最狠,可对裴承志种种作为最怨恨的却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承允,可惜她最后弃文了,没看到裴承允会怎么坑哥。
「母亲您倒是说句话呀!」裴承州急得不行,活像明天裴承志就要袭爵了。
赵瑾咳了一声:「我先前也有这个疑虑,所以前些日子进宫时,曾求了皇上,等三年后,你大哥懂些事了再袭爵不迟。」
裴承州一下鬆了口气。
裴承允眼里划过一丝意外,微微颔首:「原是母亲早有安排,是儿子多虑了。」
「可若是大哥三年后还没懂事怎么办?」裴承州冷不丁来了一句。
「……我会劝他的。」赵瑾嘴角一抽。
裴承州眉峰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狗能改得了吃屎?」
赵瑾:「……」
话是这么说,裴承州却也明白现在只能先这么着了。
他嘆了一口气:「儿子若得空,也会去找他好好聊聊的。」聊不通就揍,敢吃屎就揍!一顿不行就两顿,他就不信掰不过来!
「你大哥还年轻,等时日长了,他总会明晓事理的。」赵瑾敷衍着回了一句,不经意间与裴承允对上视线,不知为何,总觉得后者的眼神很有深意。
这时裴承允对她笑了一下:「偌大侯府,只有母亲在,儿子才放心的。」
赵瑾也笑了笑,心里琢磨着他是什么意思。
说来裴承允一向将裴承州当嘴替,他自己反倒是沉默寡言,不露分毫,这回怎得愿意自己出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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