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则坐着裴承允。
与他不同,裴承允的坐姿端正,背脊挺得笔直,间或翻书或提笔标註,像是完全沉浸在了书中。
而他的手边除了文房四宝,还端端正正摆了一把戒尺。
毫不夸张的说,连这把戒尺都比裴承州端正有仪态。
「二哥坐不住?」裴承允翻了一页书,头也没抬的轻声问道。
裴承州张嘴想说什么,只是余光瞄到那把戒尺,又把话吞了回去:「……没。」
两人对话结束,裴承州安静了一会儿。
赵瑾进来时就看到这副画面。
别说,远远看着还挺有爱。
「母亲!」
裴承州第一个注意到,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忙不迭起身迎了过来。
这孩子虽然渴望母爱,但赵瑾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明显的惊喜,她对这种表情并不陌生。
就像现代职场里流传的一句话:上班的时候谁发消息都想聊两句,下班谁发消息都不想搭理。
这时裴承允也起身过来,拱手行了礼。
「母亲怎得来了?」
裴承州扶着赵瑾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殷勤的不得了。
「来瞧瞧你们。」赵瑾接过茶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裴承州眼尖,一下看到了惜春手里的锦盒,「是母亲送给我们的么?」
「这个啊,这是欢颜送给你们的。」
裴承州已经打开了,下一瞬就苦了脸:「集锦墨啊……」
闻言,裴承允倒是微微挑眉:「还是小妹贴心,我那几块正好用完了。」
「这是你妹妹找了半天,特地送给你们的。」赵瑾笑道。
「她可真是贴心!」裴承州翻了个白眼。
赵瑾同他们两个说了会儿话,得知她以后要和裴欢颜一起读书,裴承允若有所思,沉吟半晌,道:「母亲似与从前有些不同。」
第17章 世子离开祠堂,执意出府
赵瑾心中一突,面上浮现出几分伤感:「大抵人突逢巨变,总能有所悟,我也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脑子里似乎没什么东西,遇事慌张失措却无能为力,空有念想,却不知该怎么做……无从下手的悲哀实在难捱,我想多读些书,以后遇事,至少能少些迷茫失措吧。」
她这番话可谓是声情并茂,裴承州听得眼眶微红:「母亲怎得不说呢?儿子只以为……以为您是因父亲的事难受……是儿子大意了,竟也没觉察到……万望母亲记得,您还有儿子们,只要儿子们在一日,母亲就不必烦扰杂事。」说完,他含着泪眼,又颇有些语重心长,「日后母亲心中有事,或是哪里不开心了,一定要与儿子说,有麻烦儿子解决,母亲只需要安心过日子便是。」
好大儿!
赵瑾听得感动。
实在不怪她喜欢这孩子……这么贴心又孝顺的儿子哪里找啊。
「二哥说的是,咱们都是母亲的依靠,母亲只管放心过日子便是。」裴承允也道。
他脸上表情从头到尾都没变一下,倒是看着赵瑾的眼神温和不少。
至于赵瑾说的那番话,也看不出来他信了还是没信。
反正她是看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沉默听着裴承州的喋喋不休:「母子间最忌隔阂,儿子虽敬重母亲,但到底不是母亲肚子里的蛔虫,女人心海底针,儿子有时是实在猜不透的,所以母亲若心里难受,或是对儿子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说,打骂几下也使得,就是不要将情绪都堆积在心里,大夫都说郁气难结,闷气憋气多了,难免就要积郁成疾,届时更了不得……」
正在此时,惜夏进来行礼,瞧着面色有些犹豫。
赵瑾问:「怎么了?」
「回夫人,是方才珍宝阁来人禀报,说白姑娘去了珍宝阁,瞧着似乎是想叫孙管事传个话,还……临走时还拿走了新制好的琉璃缠丝手镯。」
孙管事就是新上任的珍宝阁管事,他本就是铺子里的二把手,颇有能力,只是因为性格过于耿直而一直被程管事压着,直到赵瑾将后者换了下去,他才有了出头之日。
作为旁观者,他也看的明白赵瑾对白瑶青的态度,所以即便裴承志是公认的侯府未来之主,可那也只是「未来」,他不敢瞒着赵瑾私下传消息。
闻言,赵瑾并不意外,裴承志被她着人死死看管了起来,小白花联繫不到人,自然要着急了。
倒是裴承州冷笑一声:「还没当上世子夫人呢,这就将铺子当成自己的了!哪家的姑娘会这样不知羞耻!」
裴承允道:「大哥时常带她去珍宝阁挑首饰,想来她是习惯了。」说不得还将珍宝阁当成了裴承志的私产了。
赵瑾也点头。
女主顶着小白花的人设,当然干不出来这种事,少不得是裴承志曾对她说过什么,叫女主误会了,滚过床单的小两口不分彼此也正常,拿自己的东西当然拿的理直气壮。
「果然近墨者黑,物以类聚!」裴承州冷哼一声,「若非我不揍姑娘家,定要叫她瞧瞧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在他心里,裴承志孝期风月当然可恨,但白瑶青也无辜不到哪儿去。
惜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夫人,孙管事假意应下了她,那世子那边……」
「不必告诉他。」赵瑾道。
「对,告诉他做什么,继续出去丢人现眼给父亲蒙羞么?」裴承州双手抱胸脸色很难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