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犯人抓到了,她也懒得去关注审问灰衣人一事,反而计划着在寒山县游玩一圈。
而顾长倾则独自来到了监牢里,他命人将灰衣人从牢房里带了出来。
牢狱里,顾长倾屏退旁余的衙役,将灰衣人脱臼的下巴又给安了回去。
灰衣人能说话了,便死死盯着顾长倾道:「顾家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灰衣人冷声说道。
顾长倾摇头。
「顾家的人可真会装傻。」灰衣人冷笑,「当初顾长仪暗中谋划谋反之事时,也在向圣上表忠心呢!」
顾长仪三个字从灰衣人口中说出,顾长倾便眯起了眼,眸中露出冰冷的光。
但是他想不起顾长仪是谁,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
「圣上英明,早就知道你们顾家的计划,你们顾家在江南藏了一批谋反的物资,命我来将这批物资收缴,你敢动我?」灰衣人见顾长倾露出疑惑表情,便直言,吓唬他。
「什么?」顾长倾的眉头紧锁,厉声问道,「你说顾家什么?」
「还在装傻吗?」灰衣人不屑说道。
灰衣人这话就疑点重重,若是当今圣上觉得顾家在这里留了谋反的物资,为何不大张旗鼓来捣毁叛党之物,反而要派出一人鬼鬼祟祟行事?
顾长倾盯着灰衣人,问:「圣上做事,不会如此鬼祟。」
灰衣人一惊,他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他别开脸,没再说话。
「那把前朝古墓里的刀,可以寻到前朝埋藏的物资,对吗。」顾长倾很快理顺此事。
「你要毁了那些东西,便出手夺刀,将左晨父母杀害,但依旧找不到宝刀踪影,后来因意外,宝刀从墓里遗落,你一路搜寻宝刀踪迹,杀了很多人,最后却阴错阳差被清泉寺的僧人收去。」
「于你而言,只要他们将宝刀毁了,或者是将它丢了,都是你想要的结果,所以你便利用魔刀杀人的传言,让寒山县的人惧怕这刀,希望有朝一日他们将此刀毁去。」
顾长倾的语气平静,他盯着灰衣人的眼睛说道:「你准备一下,可以上刑场了。」
「我死前一定会对所有人说你是顾家人。」灰衣人冷笑,「没想到,我竟然能遇到顾家灭门之后的余党。」
「你说什么!」顾长倾猛地站了起来,他盯着灰衣人,指尖颤抖,「灭门?」
「你不知……哈哈哈!」灰衣人大笑。
「此人是顾家余党——」灰衣人高声说道,要引起周围衙役注意。
但守在外边的衙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牢房外,似乎是有人推开了牢门,锁链碰撞着,发出清脆声响。
「多嘴!」梅郝鑫提着官服,跑了进来,他对周围的衙役使了眼色。
守在两侧的衙役凑了上来,又将灰衣人的下巴一扯,让其不能再发出声音。
「南公子……您……您是顾家的人,您怎么不早说啊!老臣在此不知等了多少年了!」梅郝鑫突然在顾长倾面前跪了下来,「为了等顾家的人,我连升迁的机会都放弃了,老臣终于……终于等到您了!」
顾长倾的眉头微皱,他俯身,将梅郝鑫扶了起来。
「梅大人,抱歉,我因意外失了忆。」顾长倾解释道,「天下有很多人姓顾,但我或许不是你们要找的顾家人。」
他的脑海里还旋转着「灭门」二字,只感觉思绪混乱。
「南公子,您——」梅郝鑫惊讶,他看着顾长倾道,「以您的气质与身手来看,您就是我等的人。」
「梅大人,请让我静一静。」顾长倾对梅郝鑫点了点头。
他径直离开了牢狱,往他与沈诉诉居住的宅邸而去。
这短短半日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峰迴路转。
沈诉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正在宅子里挑选着寒山县布庄里送过来的布料样子。
寒山县这边的衣裳料子和长洲县有些不一样,她要挑些比较珍贵特别的回去做衣服,好好地炫耀一番。
见顾长倾回来,她扯起其中一片轻软的布料,在自己面前比了比,问他道:「顾南舟,你看哪个花色的好看?」
「卷草纹的。」即便是在如此思绪混乱的情况下,顾长倾竟然还能给沈诉诉一个有用的答案。
「那也行。」沈诉诉放下布料,走了过来,把顾长倾的手牵着了。
「晚上我要到县里玩,你随我一起去。」沈诉诉娇声对他说道。
「好。」顾长倾拢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掌还是很凉。
沈诉诉听到了他紊乱的心跳,疑惑道:「顾南舟,你怎么了?」
「无事。」此事说来太过复杂,顾长倾没对沈诉诉说。
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沈诉诉叉着腰对他说:「那你愁眉苦脸地做什么?」
「没有。」顾长倾的眸光微闪。
沈诉诉捧起了他的脸,将自己的面颊凑到他面前,一字一顿说道:「我不许你在本小姐面前摆出这样的脸色。」
顾长倾的嘴角勉强挑起半分,含着浅浅的笑意道:「好。」
沈诉诉还是觉得他奇怪,但以她自己的脑子,又想不出答案。
她勾着顾长倾的手指,还沉浸在自己简单的世界里。
顾长倾见着她,也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暂时从脑海里赶走。
「走吧。」他牵着她,走出院外,他的掌心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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