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彧鼻息浓重,忙出言打断云岫的猜度:「岫岫,慎言!」
她真的很聪慧,聪慧到令程行彧自惭形秽。
两人凝眸相望,云岫轻轻咳了咳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看来就是这两位的其中一位。
第一道鸡鸣响起,丑时了。
待鸡鸣声落,程行彧沉眼看向床上之人:「岫岫,不论你怎样猜想,自知便好,切莫再对外言说。」
兄长正在大刀阔斧全力改变朝堂格局,改革旧制,推行新政,若是让外人知晓当今圣上能预知将来之事,恐人心生乱,多起事端。
「嗯,我不会外说的。」冷静下来,云岫也知事关重大,不能妄言,「除了知晓我在锦州兰溪,他还知道我什么事?」
「没有了,再无其他。」
「真的?」
「嗯。」
但云岫寻思着又觉得不对劲,在重生者的上一个世界,难道她没有和程行彧在一起吗?那种想法刚冒出个芽,剎那间,她就赶紧把自己抽离出来,不不不,不能多想,不要被未来可能发生但还没发生的事情迷惑影响,根据当下做出适合自己的决策就行。
在她看来,人的每一次选择,A与B ,对与错,是与否,要与不要,都会形成不同的平行世界,会不断延伸、不断发展。
她已经不是那个世界的她,程行彧也是如今的程行彧。
所以,她想知道的是现在的程行彧的选择。
看了眼抱着她枕头站在床边的男人,云岫重新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眼神又瞄向床边凳子,示意他:「坐下。」
程行彧听话坐下,却没把枕头还回去,他现在很紧张,他感觉岫岫要定他去留了,他想继续抱着这个软枕以缓解心里的不安、遮掩身体的微颤。
云岫看得古怪,果然是精分狗男人,曾经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
她也不磨叽,直接说道:「青州我有留信给你,看到了吧?」
「嗯,如音师太转交与我了。」幸好,当日未伤及无辜。
「你既然又追来了,就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程行彧感觉整个世界即将崩塌,唯有手中这个枕头做支撑,急吼吼地回道:「我就是来做赘婿的,我愿意婚、定随你,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岫岫,我已经托海叔替我进京向兄长辞行,我不回京了,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喜之事,你……你还要我吗?」
这还是她认识的程行彧吗?总有种霸道突然变身夜市卖面郎的即视感,怎么就突然接地气了?可不论如何云岫却鬆了一口气,他是来做赘婿的,而不是来和她做斗争的,甚好!
「此事,等乔长青回来,我需知会他后再回覆你。」她不能现在给他答覆。
乔长青一直女扮男装,除了几个知情人,他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位男子,是惇信明义的乔总镖头,是夫妻和睦的郎君,是父慈子孝的父亲。
如果她和程行彧在一起,有些事处理起来挺麻烦的,她得知道乔长青的想法才能做谋划。
云岫说完后就陷入沉默,她这样令程行彧心里越发没底,忐忑与不安充斥着他的脑袋,双脚轻飘飘的,感觉踩不到地似的。
还是因为乔长青吗?他当真那么好?
「岫岫,你留下我吧,我可以为你们带孩子的。」
卧,卧,卧槽,「你,你什么意思?」云岫有被吓到。
他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似地说:「你继续当你想当的夫子,乔长青继续跑他的镖,两个孩子既然没有合适的人看护,那我来成吗?」
擦,云岫忍不住口吐芬芳,突然被一口气哽到,为什么她脑海里闪出一副画面…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是该庆幸乔长青是女的,还是该庆幸程行彧竟能有这番思想觉悟。
「我,那个,我去。」云岫一阵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
俊美的男色她想要,但她也不能不顾自家姐妹。
「过完新年我才能给你答覆,你愿意等吗?」云岫只能这般说道。
没有明确拒绝就是有希望,即便希望渺茫,他也愿意试,他也愿意等。程行彧忙不迭回道:「愿意,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我都愿意,只要你别赶我走。」
她不赶赘婿,她反而是怕有人来赶她,遂又问道:「当今陛,你兄长允你当赘婿?」
「兄长不会反对的。」兄长宁愿他当赘婿活着,也不愿他在京都困死,要不然也不会放任他在外五年,而不曾责备半分。
行吧,外部阻碍没有了,那就来谈谈他们俩的内部阻碍。
「程行彧,你身上的毛病很多,你知不知道?」如果她当年知道他是皇亲国戚,根本就不会跟他回京。
当时她从程行彧口中知道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后,就明悟自己掉落到一个封建王朝。
阶级差异、贫富差距、婚姻制度、门第之见……很多糟粕制度在南越依然存在,寻常百姓苦,高门士绅乱,这里并不是她的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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