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放下心来,觉着早上公主府门前的事当是没有影响到太子心情的。
「那老奴先去门外候着了,殿下若是有事,随时唤奴才。」
晏温随意「嗯」了一声,视线并未离开手中的字帖。
李福安又过去拨了拨灯芯,放好灯签朝门边走去,然而一隻脚才刚踏过门槛,忽又听得身后太子唤住了他。
「司衣署……」
太子的话顿了一下,「司衣署送来的那几隻荷包在哪?」
李福安想了一下,前几日司衣署确实送过来几隻荷包,但当时太子瞧都未正眼瞧一下,便让人收了起来。
他道:「都在库房收着呢,殿下是要用这些荷包赏赐下人么?奴才去准备。」
太子每年用的都是嘉宁公主亲手做的荷包,司衣署送来的那些,往年太子都让他赏给了宫里的下人,李福安以为这次还是如此。
岂料他话音刚落,晏温「啪」的一声将字帖扔回书案上,捏了捏眉心,语气里到底又攀上了一丝烦躁,「赶明儿给孤挑个能用的拿来。」
李福安:「……奴才瞧着孙小姐今儿个送给殿下那隻倒是十分精緻,司衣署送来的荷包料子又硬,款式又……」
李福安话未说完,便被晏温两道锋利的视线看得改了口,「奴才明日一早便去准备。」
「孙婧初那隻荷包,」晏温手指点了点桌面,「登记入库吧。」
「……是。」
「孤记得,丝织节是在每三年的秋季举行?」
李福安不知他怎会突然问起这事,想了一下回答,「是,每三年秋季下旬,差不多在重阳节前后,算下来,今年倒是该举办了。」
晏温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朝李福安挥了下手,「孤知道了,下去吧。」
……
昨夜后半夜下了场雨,翌日一早雨倒是停了,空气却依旧有些寒意。
院子里玉兰花瓣落了一地,檐下滴滴答答的不时落下水珠,聚集在地下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李福安匆匆上了迴廊,拍了拍衣摆上的潮气,这才推开门进去。
晏温已经醒了,正自己换好了里衣,李福安一惊,忙上前来接下他手里的衣裳,「殿下怎起的这么早?」
晏温不答反问,「昨夜怎么了?」
李福安替他穿好外裳,站在他面前系革带,闻言头都不敢抬,低声道:
「昨夜薛大人过来,说下午的时候嘉宁公主突发胃疾,被裴大人抱回了公主府,奴才瞧着殿下屋中的灯熄了,且听薛大人说公主已经恢復过来了,昨夜便没敢打扰殿下。」
他替晏温整理好衣裳,明黄色的四爪蟒纹锦袍衬得他气度不凡,周身散发着矜贵而又凌厉的气息,仿若天生就该是睥睨众生的上位者。
晏温走到架子旁,撩了水洗手,水声「哗哗」作响。
「可知是为何?」
李福安走过去替晏温理好袖摆,又拧了湿帕子给他擦脸,「听说是公主贪嘴,吃多了裴大人送的绿豆糕。」
「知道了。」
晏温听他说完,神色如常地洗漱完,之后坐下任李福安给自己穿好筒靴,站起身理了理衣摆,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去上早朝去了。
再没多问一句。
李福安总以为殿下是赶着上朝,下朝后至少也会着人送些药或者派御医去再给公主看一次诊。
可直到一连过了三日,太子就跟忘了有这回事一般,照常忙他自己的,每日里不是上朝就是批摺子,要不就是找大臣商议政事,倒是真的忙得不行。
一句都没再提公主生病的事。
这日晏温下了朝被皇后派人叫去,他听了宫女通传,忍不住眉心一跳。
果不其然到了凤栖宫,皇后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问他,「你同嘉宁闹矛盾了?」
「没有。」
晏温神色如常,接过宫女手中的白玉美人拳,「孤来吧。」
皇后睨他一眼,唇角带了笑意,嗔他,「太子日理万机,难得还记得孝顺你这个母亲。」
晏温唇角也带着笑,嗓音温润,语速不紧不慢道,「母后说笑了,儿臣平日里是忙了些,难得有了閒暇,自然是要在母亲跟前尽孝的。」
宫女替晏温搬来杌凳,晏温坐在皇后下首的位置,用手中的美人拳轻轻在皇后腿上敲打。
「太子是一国储君,你父皇如今又不理事,这大燕的未来都在你手里,母后不过是开个玩笑,若你当真有心——」
她认真看了自家儿子俊朗的面容一眼,感嘆,「你若是当真有心,就给母后儘快找个儿媳回来侍候左右,也省的你堂堂一国太子,在我这里干这些捶腿捏肩的事。」
儿子替自己敲腿,她自然高兴,可他身为一国储君,这些孝敬长辈之事本该有内宫妇人打理。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宫里没人。对了,那日婧初来给我请安,母后瞧着她几日不见出落得越发落落大方,举止也端庄得体,说到底是世家里的嫡女,将来她若为太子妃,定能将你那东宫的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