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渐渐明白了自己与昭妃之间家世的差距。
她佟家,代表的是以康熙母家为主的新贵势力。兴衰荣辱,全凭康熙一手托住。
而昭妃背后是满洲勋贵势力,是真正的老牌贵族,只不过日渐势微。
但在当下三藩之乱、黄河水患的形式下,康熙不得不仰仗这些满洲勋贵。
佟茉雪又寥寥几笔,将各方势力呈现在纸上。
OK,弄清楚了这个局势,她就不用担心康熙让自己当皇后这事儿了。反正明日会见到他,募捐完毕直接将治水之策献给康熙就行。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个关键人物,治水能臣靳辅,她要怎么推荐给康熙呢?
首先,她根本没有机会认识靳辅,更无从将此人推荐给他。这位名叫靳辅的治水能臣,现在担的是兵部尚书衔。
从弹幕透露的历史信息来看,他是在康熙十六年三月才被康熙擢升为河道总督,就任治理黄河,此前并无治水经验。
康熙之所以没有立即安排靳辅,可能也是因为并不清楚他能堪此大任,应该是前面派出去的人功败垂成后,才在次年三月任命靳辅的。
现在是六月,五月就开始接连降雨,也就是说沿黄两岸的百姓已经受灾一个月了,要是拖到明年,这九个月的时间里,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儘管佟茉雪清楚,哪怕是她现在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到了康熙十七年,治理黄河水患也会初有成效。
但她就是没法事不关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皇宫里的富贵荣华。
佟茉雪拿拳头捶了一下自己脑袋,该死的历史使命感!她怎么就做不到当什么也没发生呢。
要不,写个匿名信?就不提靳辅了,免得惹康熙猜疑,反而不用他了。
只要知道治水之策,谁来办这个差事都一样。
但很快,佟茉雪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行,必须是靳辅。做事方法很重要,做事之人更重要。
匿名也不行。哎,皇宫里哪有什么秘密,真正的秘密都烂在了人心肚子里。
殿外,康熙顶着烈日,快步走进承干宫。
梁九功边替康熙撑着伞,边手上不停给他打着扇。
门房的小太监正要高声通传,却看到皇上做了个不用的手势,只得闭了嘴,叩头行礼。
直到康熙走到月台这边,屋内的佟茉雪才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
但她已经来不及将纸折好,只能手忙脚乱地将纸张揉成两团,一股脑地扔进书箱里。
康熙步入殿内,顿觉一阵凉爽。
他笑着看了一眼站在书案旁的佟茉雪,边从梁九功手里接过摺扇,边打趣道:「怎的,几日不见,表妹这是长进了?」
他说笑着,就要过来看佟茉雪究竟在书写些什么。
佟茉雪见他面色缓和,沉着冷静,有些诧异,她脸色微红道:「表哥,你来啦。」
康熙虽时刻惦念前方战事与黄河水患,日夜不得閒,但也心知身为一国之主,必须沉着冷静,示人以暇豫。
康熙走到书案边,往桌上一看,微微皱起了眉。
书案上的宣纸,隐隐可见些许墨迹,但却未落一字。一支狼毫许是因为放得太仓促,已经从黑玉笔山上滑落下来,墨汁直接浸染了檀木书案。
他指了指佟茉雪面前的纸张,眼里带着疑问,却未发一言。
佟茉雪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平时口齿伶俐的她,难得结巴道:「那个,我正要练字,表哥你就进来了,吓我一跳。」
「是吗?」他不信。
这时一个纸团咕噜咕噜从书箱里滚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滚到了康熙脚下。
佟茉雪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懊悔道:就不该将它搓得这么圆!
「啊,那是我刚刚练字的废稿,表哥你别看。」
她边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解释,边蹲下身就要去捡那纸团,康熙却扶住她胳膊,自己弯下身捡了。
完蛋,东西落在他手里了。
康熙手里拿着纸团,并不急于拆开看,而是玩味地看着她,笑着问道:「不是说,正准备练字吗?」
他有心捉弄这位小表妹,平时猫儿一样狡黠的人,哪怕是卧榻之间,也要掌握主动权,今日居然这般窘迫,定是有猫腻。
佟茉雪认命,反正东西已经在他手里了,自己也干不出从他手里把纸团抢过来,咬碎吃掉的事,就听天由命咯。
康熙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让朕来看看,表妹的书法是否大有长进。」
说着便拆开了纸团,佟茉雪比他还要好奇,凑过去一看,长鬆一口气。
嘿嘿,不是那张写满字的。那上面的东西要素过多,不能给他看。
康熙看了看微微展开后,皱皱巴巴的纸面,又瞥了眼似乎如释重负的她,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最终以失败告终。
他抖了抖手中的纸,嫌弃地问道:「你这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佟茉雪憋着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是一种锻炼思维的方式,我在用它梳理六宫事务呢。」
由于抖动,纸张的下半页也展露了出来,康熙眼尖地发现了个熟悉的名字。
他收起了与佟茉雪嘻笑的心思,指着那个名字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靳辅的,别告诉朕,他也是你梳理六宫事务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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