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世子妃,玲珑年纪小不懂事,老奴一定管束好她,不让她再惹是非了。」
玲珑也扑倒跟前,连连磕头:「世子妃,以前是奴婢的错,求你看在我娘一番劳苦的份上,就宽恕奴婢吧!」
望着地上跪着的母女二人,姜知柳冷然一笑:「照你们的意思,若是我不同意,就是不体恤世子,不怜悯孤若,是不是?」
「这...老奴不敢。」妇人脸上一尬,朝陆行云看了看。
陆行云嘆了嘆,道:「夫人倒也不必说的如此严重,只王嬷嬷对我有恩,我总不能看着她的女儿寻死。」
听了他的话,姜知柳的怒气唰地窜起来,冷声道:「好,合着你们是一起的,我倒成了外人。」
「既然世子如此怜悯她们,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径直纳了妾不是更好?」
「不可理喻!」陆行云也来气了。
姜知柳几乎气笑了:「我不可理喻?夫君明知道玲珑对你存的什么心思,却只把她打发到庄子里,以她娘在府里的地位,她若想回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还是说,世子你等着她爬上你的床?」
陆行云素来修心养性,此刻也不禁气的脸色发青,双手颤抖:「你...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却言行粗鄙,心胸狭窄,哪里有世子妃的半分气度?」
一番指摘刺的姜知柳胸口都要炸了,怒火越烧越旺。
「对,我是行为粗鄙,可你第一天见我的时候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要娶我?」
「你以为我想娶你吗?还不是为了你的声誉!」
「好,好!」
姜知柳早知他娶她并非自愿,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他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她脸色骤寒,长袖一甩,怒气冲冲地去了。
一旁,玲珑见此情形,眼里闪过喜色,面上却抹着眼泪很是自责:「世子,都是我不好,惹得你和世子妃起了嫌隙,奴婢...奴婢...」
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陆行云平阔秀长的眉毛一皱,没有半分怜惜:「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望你安分守己,好自为之。」说完转过身子,快步离去。
回屋后,姜知柳径直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连绿枝也不理。至于陆行云,他照旧去了书房,连翰海苑看都没看一眼。
绿枝生怕她出什么事,隔着门劝慰了好一会,依旧没有听到姜知柳回应。最后她实在等不住了,跑到书房想找陆行云理论,却被书庭拦住了。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侯府怎么了!世子是我家小姐的夫君,可他不但袒护旁人,还因那个小蹄子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你说说,你要是我家小姐,你做何感想?」
书庭滞了滞,朝身后的书房看了看,露出复杂的神情:「绿枝,非我家世子要故意偏袒玲珑,而是这后面牵扯了一桩旧事...」
听闻他娓娓的叙述,绿枝怔了怔,神色缓了几分:「那你说,现在这局面如何收场?他们两个脾气一般硬,这样下去非闹掰了不可。」
「让我想想...」书庭沉吟了片刻,凑到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绿枝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书庭转身走进屋里,见陆行云正在看书,可过了许久都不曾翻一页。
「书庭,我都打发玲珑走了,为什么她还要生气?就不能多替我着想吗?」
半晌,他抬起头,眸中泛起疑惑。
书庭犹豫了片刻,道:「世子,兴许你所想正是世子妃所想呢?」
凝了凝,陆行云低眉,似是在思索什么。
翌日晌午。
绿枝见姜知柳躺在榻上,双目呆滞无神,露出深深的担忧,走到她身旁道:「小姐,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若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闻言,姜知柳抬眸,总算回了点神:「绿枝,你说我与他这门亲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小姐,纵使天定良缘都少不了磋磨,这世间姻缘谁又能辩个对错呢?无非是互相体谅,互相包容,多从对方的角度考虑考虑。」
「互相包容、体谅...」
「对啊,你看老爷和夫人恩爱吧,还不是有吵架的时候,但他们时候总会冷静下来,多为对方想想,这才能维持这三十几年的和睦。」
听了绿枝的劝解,姜知柳脑海里浮现出父母之前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太苛刻了吗?
她望着桌上的红玛瑙簪子,眼前浮现出陆行云为她过生辰的情形,他若不在乎她,只需随便送些金银珠宝敷衍一下便可,可他却花费心思请了伶人,还做了刻满柳枝的楼船。
纵然他娶她不是因为喜欢她,可后来的这份心意却是真的,是愧疚也好,是别的什么也罢,总之是真诚的。
想到这里,鼓胀的胸口裂了条缝隙,憋闷的怒气消散了些。
「对了小姐,今儿个书庭给我送了本书过来,他说小姐一看便知。」
接过绿枝递过来的书册一看,姜知柳愣住了,这里面写的正是那出传唱孙皇后的戏曲,与她生辰那日听到的一模一样。
字迹整洁犀利,是陆行云的笔记。
难道那出戏是陆行云亲自写的?可他是在凌云寺才知道她喜欢看戏,这离她的生辰不过十日,他竟能写这么厚的一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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