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前任岳母绣的腰带,上面还是那花纹,似乎是不太好:「我和侯爷已经和离,侯爷以后的妻子看见那腰带的话,心里大约会不太舒坦。」
梁和滟起身,跟他出去,想他适才讲的话,还是忍不住,讲出来。
裴行阙瞥她一眼。
他五官生得极深邃锋利,皮肉平整,轮廓分明,脸色淡淡的时候,带出一点威压气势。此刻静默瞥她,似笑非笑的样子,无端叫他讲出的话显得意味深长:「我没讲我要再有别的妻子。」
梁和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他们写和离书这事情,夹在她两场眠寝之间,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间错杂许多散碎记忆,以至于像是她做的许多梦中的一场。
且他们的日子也没太大变化,除了两个人分房睡,一切照旧。
叫她迟迟没意识到,他们已不是这样的关係。
直到此刻,裴行阙的态度,叫她骤然意识到这事情,她笑一笑,不太勉强,只是觉得脸颊发酸。
而裴行阙话说完,脸色渐渐和缓,露出往日里温和的笑,语气也徐缓平静:「找县主来,是有些事情与县主讲,一是当日县主算得帐务,明面上支出虽然是那样,但县主劳心劳力,若五五分,是我愧对县主,还是二八分罢——我一年有大半年都在病榻,实在没帮到县主许多。」
梁和滟想,你虽然缠绵病榻,但好歹人还有一口气儿在,衝着这口气儿,朝廷俸禄照发,这就很不错,很帮上了点忙的。
但她虽然不太会讲话,也晓得这话实在不合适讲出来,于是抿抿唇,没接茬。
「另一件,是那奏请帝后,准许我们和离的摺子,我写好了,县主的我看也已完备,不晓得县主准备什么时候递上去?」
「年后罢。」
梁和滟想了想,给出个确切的日子:「正月前几天都颇忙,后面一切还好,就初四或是初五罢,侯爷觉得呢?」
「我都好。」
裴行阙偏头,不来看她,语气慢慢,仿佛字斟句酌讲的,又仿佛要揶揄她,所以故意一字一句地讲:「我并不急的,一切随县主来,若实在着急,正月初一或直接眼下入宫,也不是不可以的。」
话说得阴阳怪气,且阴阳怪气得很明显,梁和滟皱起眉,问得也干脆直接:「侯爷是在生气吗?」
裴行阙回过头来,看她,不晓得是不是错觉还是怎么,虽然他脸上是笑着,眼里却瞧不见什么光。
他看着她,语调低下去:「怎么…不可以吗?不可以生气的吗?」
问得理直气壮,讲得底气不足。
第44章
梁和滟要讲的话噎住, 隔半晌,她偏一偏头,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瞥一眼裴行阙, 压下几句刻薄的话,她自认这事情里她是有些错, 因而此刻还能耐着性子跟他周旋, 好在裴行阙也没一直在这事情上抓着不放,他看着她,笑了笑, 眉眼疲惫, 嗓音低沉:「讲一句玩笑而已, 县主豁达, 会为了这个跟我生气吗?」
梁和滟:……
她仰头, 看着带点笑的裴行阙, 一时间不晓得该讲点什么。
裴行阙弯了弯眼, 而后抬手递来一本册子:「既然要二八分, 许多东西要重新算, 我大略在县主的规划上重新计算了一二,不晓得合不合县主心意——我在帐务上不太通, 大约有许多错漏,县主看看,有没有哪里是要改的。」
梁和滟接过, 裴行阙偏头咳一声:「我还另有事情, 县主若要改,直接在上面改动了就好。」
说着, 他转身匆匆走了。
梁和滟掀开他递来的帐簿册子,大略看了看, 嘶一声,觉得裴侯爷有朝一日,还是要找个靠谱的帐房和管家,不然就凭找个帐本,不待明年这时候,他那点子可怜的身家就能被人败没。
年前只剩下不过寥寥数天,梁和滟忙着算帐分家财,裴行阙被楚使缠着脱不开身,两个人彼此之间见完寥寥数面,就到了正月初四那天。
梁和滟递了自己摺子上去,箱笼也都打包好,只等陛下准奏,她就能搬回去了。
没料想事情出了变故。
正月初四这天,外使来访,要去南御苑比较技艺,这事情跟她没什么干係,裴行阙倒是被叫去了。
按说这里面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然而到了午后,有个内侍仪态矜傲地来了定北侯府,梁和滟当时正屋里坐着閒聊,听到外面狗叫声,才晓得宫里来人了。
她站起来,一手撩开帘子叫喜圆,眉头皱着,看外面的人:「中贵人来做什么?」
那内侍瞥她一眼,哼一声:「奴才来传陛下的话,讲县主递的那奏请和离的摺子,陛下已经批了。」
说着,递来一个摺子,梁和滟捏到手里,听那内侍捏着嗓子轻笑道:「只是陛下讲了,县主已经有了封号,再住从前的地方也不合适,一时也没什么合适的府邸能作为县主府赐给县主,这定北侯府左右也快空出来了,要县主和定北侯先再同住一阵子,等过段时间,这房子单独赐给您做县主府。」
梁和滟皱了皱眉头,但皇帝派个内侍来,还不是他身边举足轻重的那几个,显然就是派个人来跟她传话,是吩咐、命令,不是在和她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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