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落,梁和滟就挑了眉头,要抽出胳膊走到一边去,被梁拂玉一把拉回来:「好了,我说话直,但讲来讲去,我要跟你讲的,不都是这个意思吗?像皇后那样弯弯绕绕的,又有什么意思?最后要讲的,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累不累呀?」
梁和滟心里默想,你其实可以不把这些讲给我的。
梁拂玉继续讲:「你父亲那时候,你已经记事儿了,发生了什么,该是都知道的,你又是这么个性子,若跟去楚国,怎么可能为陛下所用,不借着裴行阙手,把他们……」
梁和滟是真的怕了,这还宫道上呢。
她环顾周匝,梁拂玉身边的人跟得紧,把她们围绕着,讲的话倒是传不出去,然而隔墙有耳,总叫人觉得担忧,会因为几句无心的话,惹上些什么官司。
梁拂玉笑一声,晓得她明白自己意思了,慢悠悠道:「你们不是有定北侯身体不太康健,因而一直没能圆房的传闻么?陛下要借着你和他和离,再奚落定北侯一次呢。你这孩子,答应得也太快。」
梁和滟抬一抬眼。
她其实未必猜不到这事情,只是母亲当前,什么就都没有了那么重要。
她耷拉下眼皮,讲一句很绝情的话出来。
「左右等和离后,这些也就和我没什么关係了。」
第40章
梁和滟回府的时候, 还没到正午,任霞光一起被请来,正带着府上厨娘们做饭, 到时候可以一群人围绕着痛痛快快吃喝。
要见到母亲了,她扯一扯唇角, 揉一揉脸颊, 先把紧绷的神情活泛开了,露出个差不多意思的笑来,然后推门进去。
裴行阙正陪方清槐讲话, 喜圆被抱在方清槐怀里, 正一下一下顺着毛。
方清槐脸色不错, 带点笑, 看着裴行阙, 微微点头, 似乎和他谈得很融洽——裴行阙很懂看人颜色, 讲话又总温和平静、条理清晰, 和他讲话的确是件颇舒服的事情, 閒暇时候打发时光,或者有事情找他商量, 都是很好的对象。
梁和滟瞥他一眼,好容易撑出来的笑又有点僵,她嘴角发酸, 有些要绷不住。
喜圆听见动静, 从方清槐怀里一跃而下,扑到梁和滟脚边, 被她弯腰抱起。这动作不小心牵扯到她手臂,触动伤处, 疼得有点厉害。她表情几不可查地变了一下,抬手,按上那里,用手臂托着喜圆,念叨说:「又沉了好多,阿娘都餵她吃了些什么。」
「滟滟来了。」
方清槐看一眼她手臂,似乎没发觉什么异常,只是站起身,把喜圆接过来:「她天天吃得比我都要多,能不沉么——我正和行阙讲到你,怎么样,皇后见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都叫上行阙了。
梁和滟本来下意识想,自己也还没这么亲昵地叫过裴行阙的名字,然后又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没叫过裴行阙的名字,永远都是「侯爷」。
她细数他们间过往,真是温情寥寥。
既如此,也不晓得当着皇后面的时候,自己在犹疑什么。
她抬了抬眼,看向方清槐,想该怎么回答。
要说没什么,阿娘必然不信的,梁和滟嘆口气,烦闷的模样:「无外乎是敲打敲打,总是那些话,这个房间阿娘还满意吗?有没有哪里不喜欢,趁门市还没关门,我们抓紧添置了。」
方清槐盯着她打量又打量,裴行阙也站起身,看过来,梁和滟和他目光对视,他微微歪头,眉头微蹙,似乎看出点什么,梁和滟挪开视线,不跟他对视,抓着方清槐的手,自顾自讲起话,不给裴行阙插进来的余地:「任姐姐的饭快做好了,咱们过去等着吃?我也带阿娘逛一逛这里,这一年里,我和侯爷陆陆续续地也把这侯府修缮了一番。许多东西都替换了,跟别人家府邸不能比,不过好歹看得过去了。」
她原本要跟方清槐讲一讲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一说自己准备在这院子里种点什么好养活的花草,好来年也在这萧索里面见点春光,又觉得没有必要。她都要和裴行阙和离了,这定北侯府和她马上就牵扯不上什么干係,多收拾一点、多熟悉一点,抛下的时候就越难——人总对自己用心费神的事物有所不同。
她于是对这事情闭口不谈,只是陪着方清槐一起逛了逛。
裴行阙走在方清槐左边,梁和滟因此走她右边,这样她就不会无意挽上她右臂了,那伤的事情也就能继续瞒下去,梁和滟不晓得他是不是故意的,抬头看他一眼,他目光有点空泛,正盯着一处乱石出神。
半晌,梁和滟看他指一指那里,慢慢讲:「县主说,要在这里种一点报春花,我近来在翻一些侍弄花草的书,不晓得能不能养好。到时候若开花了,给母亲看。」
方清槐笑着点头,讲好。
梁和滟那话是无意间讲出的,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再被提起的时候,才添出一点模糊的印象,她眼睫压下:「到底要种什么,还得再筹划呢。」
侯府不大,但也比她和方清槐赁下的那处小院宽阔,他们逛上一圈,差不多就到了饭点,和任霞光她们一起吃了饭,各自去歇着了。
梁和滟昨天夜里没睡好,今天又劳碌一早上,人疲倦得厉害,用过午膳就开始午睡,一直睡到半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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