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禁不住落泪。
半晌,弦音蓦然猛得一沉,他闷哼了声,古琴被掀翻在地。
「咣」得一响,今晚的第二首曲被生生地掐断了,楚引歌的脑中突现一白光,宛若暴雨之夜的那道闪电,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充盈之感袭来。
月轮之下,墨发尽散。
他抱着她久久都没有动,这样的温存让他不想动弹。
良久,白川舟才拦腰抱起她,走进净室。
一面走一面还笑问:「夫人是喜欢夫君弹得《两相欢》还是喜欢自己弹的《两相欢》?」
她已没了力气,掀起眼帘觑了他两眼。
可他就是要逗她,「怎么不说?」
懒懒笑道:「不说的话,那为夫就要教你怎么在水中弹《鸳鸯欢》了啊。」
今夜看来是要跟弹曲过不去了。
楚引歌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弹古琴,这代价太过惨重。
她见他有不说不放了她的架势,咬唇轻语:「都喜欢。」
「是么?」白川舟眉峰一挑,慢斯条理道,「既然选不出来,那再给夫人弹两曲,好好选选。」
语气无赖得要命。
楚引歌瞪他,他更是笑得乱颤,俯身贴上了她气呼呼的小嘴。
长夜漫漫,曲终已是薄明。
翌日,日头高挂。
楚引歌刚想翻个身,酸乏卷卷袭来,她轻嘶了声,才觉自己已然哑得说不上话。
「醒了?」
而造成此事的元凶还在嬉皮笑脸地问道,「早膳想吃什么?」
「哼。」
楚引歌背过身,不想理他,明明说好再弹两曲,可他一路从净室到楠木榻上,轻哄着她不知弹了几曲,赖皮狡诈!
白川舟轻笑,将她揽过怀中,「可是疼?我帮你看看?」
楚引歌忙推开了他,「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哪敢?」白川舟没放开她,唇角牵了牵,「我最听夫人的话了。」
胡言!
昨晚她泣声连连的时候,他哪听她的话了。
楚引歌正欲开口驳之,却觉额间润湿,他落下一吻:「棠棠生辰快乐,早膳想吃什么?」
七月十八,是她的生辰。
难怪他昨晚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在她耳边轻语别睡,再坚持一柱香。
可她那时已陷入混沌,只觉这人得寸进尺,捂嘴不让他多言。
原来他是想同她过生辰啊。
他们是在弹曲的进程中过的。
「你怎么昨晚不同我说?」楚引歌轻嗔,语气略带埋怨。
「我说了啊,」白川舟捻了捻她的耳垂,笑得懒散,「可你一直捂着我的嘴,还让我别说话。」
是了,她当时还以为他又在她的掌心中囫囵说什么不正经之词。
楚引歌辨道,「谁能想到你行事时还能想到我的生辰,不都是在专心……」
她没继续往下说,脸变得通红。
「嗯?」白川舟笑道,「这么说来,夫人是在极其专心地——」
他话一顿,凑在她的耳边,閒笑:「享受?」
极其专心地享受……
楚引歌语噎,红晕从玉颈上烧漫,一大早就被作弄得面如霞飞。
她不打算与他再继续辩驳,反正从他们认识至今,她就没说过他,但她也知晓他的弱点了。
纱幔随风轻摆。
楚引歌眼波流转,纤纤素手攀上了他的肩,语气轻软:「我想到早膳吃什么了,有点繁琐,不知夫君乐不乐意。」
「说说看。」
白川舟挑起她的一缕墨发,勾在自己的指尖缠玩,这是他百玩不厌的小乐趣。
楚引歌慢慢靠近他的耳廓,浅浅低语呢喃了句。
声色柔媚。
白川舟的呼吸陡然一促,墨发从他的手中飞落,眸光遽尔变深:「确定?」
「嗯,我想试试。」
「不累?」
楚引歌摇了摇头,咬唇看他:「你快躺平罢,闭上眼。」
白川舟犹豫了会,片刻后还是依言照做。
淡淡的香气从他的脸上拂过,刚刚在掌间把玩的青丝墨发缓缓下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紧张。
虽然他们对彼此都很是熟悉,但棠棠主动提出用自己的檀口还是头回,他本怕到时候吓到她,想拒之,但念在今日是她的生日,还是应下来了。
白川舟唇线紧抿,被衾掀了一半,能感觉到乌髮从他的肌理扫过,后背不自觉地绷紧。
楚引歌轻笑,她早已下了榻,看着他的模样忍俊不禁,她拿着绣帕继续轻扫,学着他的口吻说道:「放轻鬆。」
她缓缓地穿好他早已为她备好的衣裳,嘴中却还是念念有词地逗着他:「要开始喽。」
「嗯,你紧张就告诉我。」
可他的眉头紧皱着,眼睫长而卷,落在眼睑上扑了层淡淡的阴影,连耳根都蜷着红,无一不在表明他的心慌意乱。
明明就是他更紧张吧?
白川舟等了许久,连紧绷都逐渐展平,倏尔听到了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缓缓睁开眼,转脸就看到趴在榻边捂嘴投乐的楚引歌。
「牧之,你好可爱。」
她还穿戴整齐了,原来刚刚是在拿他逗趣。
呵,这小混球。
白川舟的舌尖抵了低腮,狭眸半眯:「夫人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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