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陆长云艰难的坐起身子,盘腿调息了起来。
***
魏屹得知陆盛景要见他,竟有些诡异的激动,他拧眉问下属,「陆盛景当真是他一人单独过来的?」
下属如实回禀,「回王爷,陆世子人就在外面,的确是单独前来。」
魏屹蹙眉沉思片刻,又抬手理了理鬓髮,这才道:「请陆盛景进来吧。」
片刻,魏屹坐在圈椅上,就看见陆盛景兀自推着轮椅入了堂屋,不知为何,魏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清风寨一幕,本能的菊花一紧。
好在,他也并非是寻常人物,表面的稳重尚且可以保住。
「来人,看茶!」魏屹道了一句,面上含笑,但笑意不达眼底,」陆世子见本王有何事?」
陆盛景的双眼幽若深海,今日格外幽暗,犹如冰冻了千万年的河川,一眼望不见尽头。
陆盛景淡淡启齿,「王爷,让你的人先退下。」
魏屹愈发好奇,挥手让属下一应退出了堂屋。
两人四目相视的一瞬,魏屹只觉得浑身心都不太舒畅,他轻咳了两声,天知道,他昨晚还梦见了这厮,「世子,眼下已无旁人,世子有话不防直说。」
陆盛景的确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很是直接,「王爷,那批宝藏,我不打算运回京城,此事也不会让皇上知晓,你我共分享,如何?」
顿时,五雷轰顶,一道电光在微屹头顶炸开。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邀他同流合污、欺上瞒下!
这是一个陷阱么?
陆盛景这是在考验他对朝廷的忠心?
魏屹僵坐着,一动也不动,修长的手扶着他精緻萧挺的下巴,顿了顿方厉正严词,道:「世子,你这是何意?我西南王府素来忠于朝廷,此番剿匪大胜,本王甚是欢喜,如何能私自扣下那批宝藏?!」
陆盛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王爷是想独自私吞?王爷应该知道,唯有与我合作,你才能顺利得到那批宝藏。否则,我的人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宝藏一事告知皇上。王爷想想看,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会如何处理西南?」
魏屹的唇角猛地一抽,这下终是绷不住了。
敢情陆盛景是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身为此番剿匪的钦差,他却要中饱私囊!
「咳咳咳……」
魏屹见过大胆的,却是从未见过如此直截了当的。
未及他开口,陆盛景又道:「宝藏暂留西南,皇上那边我只会守口如瓶。王爷最好是能安分守己,否则但凡我出了任何危险,我的人也会暗中将此事捅出去。王爷,你听明白了么?」
魏屹,「……!!」
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陆盛景非但是来谈合作的,还是来表明态度的。
好一个奸诈至厮的残废!
魏屹在那双幽眸的盯视之下,竟然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本王明白。」
陆盛景的脸冰冷如旧,「好。」
他调转轮椅,转身离开。
直至轮椅声逐渐远去,魏屹才回过神来,对着外面低喝一声,「进来!」
几名属下立刻迈入堂屋,魏屹沉.吟一声,「自今日起,派人在暗处护着陆盛景的安危,莫要让他死了。」
***
「咚-咚-咚-」
隔壁的敲门声断断续续,沈姝宁起初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但片刻之后那声音又响起。
沈姝宁走出了自己的卧房,她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对着屋内唤了一声,「世子爷?」
陆长云还剩下最后几丝力气,终于等来了沈姝宁,趁着陆盛景尚未归来,他忙道:「弟、弟妹……快、快放我出去。」
沈姝宁一听出陆长云的声音,当即吓了一跳,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大哥,你怎会在屋内?」
她试着去推门,下一刻却发现门扇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
沈姝宁这就更加想不通了。
暴君为甚要将大哥锁起来?!
「大哥,你别急,我这就想法子!」沈姝宁道。在她看来,陆长云的确是一位好兄长,自打她嫁入康王府之后,陆长云对她颇有照拂。
故此,沈姝宁想也没想,第一时间只想救了陆长云出来。
她刚转身,月洞门处就来了一人,随着陆盛景推着轮椅愈发靠近,沈姝宁心头髮慌,她看了看被锁上的屋子,又看了看陆盛景。
「世子爷……大哥他……」
陆盛景阴冷的眸色多出了一丝温和,「你找我有事?」
庭院中还有旁人,沈姝宁见陆盛景唇色有些发白,更是知道他昨日才吐过血,担心他伤及身子,就道:「外面风大,世子爷进屋说话吧。」
「好啊。」陆盛景难得笑道。
沈姝宁暂时没有提及陆长云。
然而,就在她跟随着陆盛景迈入她自己的屋子时,她听见陆长云微弱的声音传来,「快、快逃……」
沈姝宁,「……」
是她听错了么?怎么好像听见大哥说让她快逃?
进了屋,陆盛景将房门合上了,内室的光线突然稍稍暗了下来,沈姝宁近日来对陆盛景好感倍增,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与他单独共处一室,她的心跳紊乱,手心冒汗,怎么都没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陆盛景能听见她的心跳,还有她紊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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